对于死亡的思考题,往往是生者彼此最好的鼓励

——读《我的姐姐住在壁炉上》

治愈系故事的关键点在于设置一个合理的情绪宣泄口,也许是一次动荡,也许是一次表白,也许是翻看旧物时的梦中转醒,也许是旧事重提后的感同身受,这些可能性会代替我们少走许多弯路,它们成为黑夜中的点点微光,不用多么璀璨,但只要让人看到,就有指引的力量。

所以许多时候我们会主观地感受到一个故事好或者不好,也许无法用很正式很专业的言语去表达那种逻辑,但情绪是否真的被释放,是每一个人私密又直白的判断。

“有时候天可以冷到下不了雨,太伤心了,根本哭不出来。”

 十岁的杰米经历了一场灾难——姐姐离世,母亲离家出走,父亲因此日夜酗酒,另一个姐姐也不得不活在亲人死亡的阴影下。为什么作者安娜贝尔会将“拯救”的任务交给杰米,因为他们认同一个孩子的懵懂会冲散悲伤,“死亡”的巨大折磨无法依靠自我麻醉来抵消,只有懵懂才能淡化亲人离开的挣扎与失落感。孩子的内心是纯粹且勇敢的,很多时候他们会比大人更要懂得敬畏生命,因为长大成人意味着克制、隐忍、承担责任、不做无效的事,不表达激烈的情感,无法对死亡说不,也无力对着生者宽慰,听起来是一件极为无奈的选择,但我们要相信孩子的勇敢可以逆天改命,这不是童话,这是现实的一部分。

写出过 《番茄酱之云》的安娜贝尔·皮彻对于情感线有着本能的敏锐,在那个故事里,她记录一群年轻人的长大和错综复杂但青涩的爱情交织,这是一种独特的人生体验,看那些少年人的初恋、叛逆、有口无心在作者的记录中逐渐成型放大,心结被打开,青春被纪念,爱变得顺理成章。

每一个治愈系的故事都需要完成一次心结被释放的过程,压抑地越久,则打开的那一刻越加让人感受光明。本次故事里的小杰米便承担着这样艰巨的任务,丧亲之痛是根,家庭的碎裂、友情的延续、亲情的回暖,都是衍化出的故事线。书名里壁炉上的姐姐代表的是那个盛装姐姐骨灰的实物盒子,也意味着深藏在家庭成员心中绕不开的伤口。

身为幺子,杰米其实可以明白家中出现了怎样的变故,也知道是什么原因才能母亲离家出走,他愿意拯救这一切,因为在这个弱小孩子的概念当中,死亡只是换了一种存在的方式,而父母姐姐的悲伤大概也只是来源于自己还不够努力,所以他的笨拙、他的每一次犯错、他在遭遇困境时的成长,都让读者觉得分外感动,因为没有什么比弱者鼓励弱者,在卑微的生活中寻找渺小的希望更让人感同身受了。

名叫“罗杰”的猫死在在门外,拼命想要讨好母亲的杰米好像也想明白了自己所在的处境,他需要对那些珍惜自己的人更好一点,而忘记一些终会消失在生命中的人,他把罗杰的骨灰藏在了盒子里,就像父亲收藏着女儿的遗物。每个人都在成长,每个人都需要跨过那条看不见的鸿沟。

我们畏惧死亡吗?与其说是这样,倒不如说我们只是畏惧再也看不到亲人的那一刻,所以我们恐惧任何一场类似分离的场景,只是死亡这个词表现地更为直观和不可逆。其实看过这个故事,我们还可以思考些别的东西:

比如什么样的举措才能有效的抵御悲伤袭来;

比如我们该不该站出来做那个“绝情”但更能鼓励生者的人;

比如孩子对于这个世界是不是真如我们想象的那样无知。

思考会让你变得更有勇气,你总能找到更合适你的东西,说是告慰也好,答案也罢,都是为你终有一天将经历的做出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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