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离奇的猫

我和表姐带着喜佗和小贵沿着便河边的小树林,走向中山公园的东门。我俩沿着绿荫小径一路聊天,他俩在林子里草地上一路疯闹。

猫的唯一照片

突然遇见一只猫,紧闭着双眼瑟瑟发抖,趴在一个蛇皮袋上,嘴上吐着血水,屁股拉着黄水。

我深表同情,默念两句阿弥陀佛准备走过去。我姐说,这猫一定是吃了什么毒物,它现在很痛苦,如果不救它必死无疑,要去打针,而且这猫胖胖地,像怀孕了。围着猫商量了半天,讨论哪里有兽医院,怎么弄过去。两娃在一旁"侦查",这猫到底是被何人所害。

有个男人走过来,也很关心地围着这猫。听说我姐要找宠物医院,告知前面几十米就有一家。陪着我姐一起走过去,是一家宠物店,宠物医院搬走了,不过他们告诉我们一公里外还有一家宠物医院。

姐弄来辆单车,我们把蛇皮袋提到车篓里。我问小贵和喜佗,救猫重要还是去公园重要,他俩毫无思索地说,当然是救猫。那男人又和我们一起去了宠物医院,闲聊间知道,这男的也养宠物爱宠物。

我心暗想,这不会是猫在帮忙相亲吧?

到了医院,我们没人敢碰猫,怕它脏怕它有传染病。主治医生却没戴口罩没戴手套,直接抱起猫放到宠物观察台上,仔细在它身上摸索子一番,拿纸巾擦干嘴角血水,再擦了一些吐出的黄水放到鼻子旁边闻。

他的这一举动吓坏了我们,我们建议他好歹做点防护措施,特别现在还是疫情期。医师笑笑,说了几句听起来比较专业的话,我记不住,意思就是猫狗和人类共存几千年了,传染性病毒有它的特性,不会有事。

量体温,做了初步检查和判断,情况很不好,是跌落或者遭受过严重撞击的迹象,基本进入休克状态,需要拍片确定还有没有救的必要。

拍片120元,给了我们优惠价100。我姐后来说不贵,武汉要150。拍完片,果然不出所料,有肺出血现象,其他器官也有问题,属于icu危重症患者,治疗费用昂贵而且不能保证能治好。

两名医生也没有反对也没有建议安乐死,按他们的经验,这一夜猫很难熬过去,让我们自己考虑,最后说猫怕冷,建议有条件的话把它安置到一个温暖的地方。

我突然涌出一种人将去世的悲痛和不舍,那一刻,不管是动物还是人,都是一条命,是一样的。突然觉得想流泪,一边忍着眼泪,一边给它拍个照留个纪念。

与此同时,医师似乎感觉到我的情绪似的,也流露出一种伤感,观察室里有一种悲伤的氛围。医生建议,命之将去,拍照只会徒增伤心,劝我别拍,我遵照了医师的建议。

医生给了一个盒子一个袋子,我们把它装起来,准备送走。陪伴了我们一路的男人和我们告别,不知道他和表姐互加了微信没有。

我们把猫送到烈士陵园里一个隐蔽处的草堆上,相当于一个草床,这样不会太冷。我给它默念了几遍咒子,然后大家一起离开了。我们捡它帮它,兽医对它的不嫌弃不恐惧,兽医身上释放的爱和勇敢,我想这只猫是有福的,它得到了不错的临终关怀。

兽医丝毫不嫌弃地抱着这只猫并闻它口水的时候,他不假思索的勇敢让我想起了特蕾莎修女——她总是抱着患病垂死的穷人,肮脏不堪的乞丐,让他们在她温暖的关怀中离去,没有丝毫嫌弃和畏惧。

晚上十一点左右,喜佗临睡时说,我仿佛能看到猫好了,出去玩去了。我想,应该是猫死了,魂走了。那时候,我们都很惦念那只猫。

第二天我们去看猫,准备把它的尸体埋起来。结果完全出乎意料,猫不见了。附近四处找了一会也没有。

我想过去找它时的两种情形,要么已经死了,要么仍在垂死挣扎,就是没想过它会爬出盒子。不过姐说她今天早就感觉到猫不见了。

它还有力气爬出来,还能消失,可见它的身体状态比我们想象得好,找不到了说明它活着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说不定还能慢慢自愈。

这真是一个意料外的最好的结果。我很好笑我的自作多情,什么临终关怀,人家还没临终呢。

自始自终一直是表姐在想办法出主意,钱是我出的,但钱是老汪的,算是帮他积点德。我只是跟着打了趟酱油,不过这也很好。

姐在此之前,已经救过好几只流浪猫狗。我非常佩服她对动物对生命的珍惜,也佩服她有说出手就出手的能力。从见到猫时的不知所措,到最后把它安顿好,表姐一直是尽心尽力。事实上表姐自己的处境就很艰难,疫情对她的影响非常大。她办了个国学小学堂,本就基本维持,这次停课几个月,她不仅没有一点收入,还要承担昂贵的房租,好在她生性乐观想得开,换成别人,或者我,只怕都焦虑疯了,哪还有心思去管一只素未谋面的猫,掏钱去救它。我是不相信“好人没好报”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另外还有一个非常值得一提的是,主治医生不仅职业精神值得大赞,而且还长得很帅,又年轻又高大。。。如果时光倒流二十年,我估计会忍不住去追他。。。

你可能感兴趣的:(一只离奇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