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说《水浒传》中,杨志押送着“十万贯”金珠宝贝的生辰纲,半路上被晁盖一伙人抢了。
那么,晁盖一伙人,共七个,并没有一个是专业从事情报工作的,他们又怎么会准确无误的认出杨志来呢?他们事先只知道大体的路线,要经过黄泥冈,但没有理由认识杨志啊。
究竟是谁出卖了杨志?今天就来解破这个谜。
话说当时梁中书安排老都管和两个虞候一起去的时候,分付道:“杨志提辖,情愿委了一纸领状,临押生辰纲十一担金珠宝贝赴京,太师府交割。这干系都在他身上。你三人和他做伴去……”
“这干系都在他身上。”你看,梁中书安排得明明白白,押运出了事,责任全在杨志的身上。
而杨志也是表了态的:“小人情愿便委领状。倘有疏失,甘当重罪。”
因此,梁中书不怕出事,出了什么事,都要由杨志来结算。
杨志也是知道押运难度的,所以提出了“化装成商客”蒙混过关的方案。这样一来,强盗们其实并不容易认出来了。因为没有大名府的车子,梁中书的旗子,也没有“贺太师生辰纲”的字样。
于是,那两个虞候就故意找茬挑事,存心拖延时间。
我们来看挑担子的人,一共是十一个,“担子又重,无有一个稍轻。”天气热了行不得。杨志赶着,催促要行。“轻则痛骂,重则藤条便打,逼赶要行。”
因此,赶路最艰难的人,其实是这十一个挑担子的人。
而两个虞候,既年轻,又不挑担子,却老是掉队,跟不上节奏,“也气喘了行不上。”你说这事怪不怪?
杨志也嗔怪道:“你两个好不晓事!这干系须是俺的!你们不替洒家打这夫子,却在背后也慢慢地挨。”
那两个虞候道:“不是我两个要慢走,其实热了行不动,因此落后。”
杨志又骂。两个虞候干脆不走了,坐在柳阴树下乘凉,等老都管来。此后,又挑唆那十一个挑担子的人,都“口喃喃讷讷地怨畅”,抱怨杨志没人性。
两个虞候又在老都管面前“絮絮聒聒地搬口”。那十四个人,没一个不怨畅杨志。
直到这个时候,还没有一个强盗出现。
到了黄泥冈,大家都不走了,无论杨志怎么骂,怎么打,就是不走了。“打得这个起来,那个睡倒。”杨志无可奈何。
而晁盖一伙七个人,也化装成了买枣子的商人,预先潜伏在这里。
那么,他们认不认识杨志呢?不认识。他们总不至于每见到有行人就上去打劫吧。
那他们如何知道这些人就是押运生辰冈的呢?
我们来看,晁盖派出一个兄弟过来打探时,书上这样写道:“只见对面松林里影着一个人,在那里舒头探脑价望。”
这个前来偷听打探的人,都听到了些什么呢?
杨志拿着藤条喝道:“一个不走的,吃俺二十棍。”
众军汉一齐叫将起来。数内一个分说道:“提辖,我们挑着百十斤担子,须不比你空手走的。你端的不把人当人。便是留守相公自来监押时,也容我们说一句。你好不知疼痒,只顾逞办!”
我们知道,杨志这次押运,是化装成商人身份秘密进行的。一路上都把官家的身份瞒的紧紧的。在前面没有强盗的时候,也没有谁故意泄露身份,但这个时候,强盗出现了,他们就把身份故意泄露了。
一句“提辖”,暴露了杨志官职身份的秘密。
一句“留守相公”,暴露了大名府梁中书的身份。
紧接着,那老都管又喝了一声。“喝”,就是大声的意思。
老都管喝道:“杨提辖且住,你听我说。我在东京太师府里做奶公时,门下官军见了无千无万,都向着我喏喏连声。……”
一句“东京太师府”,又暴露了最为关键的行踪!
提辖,近似“营长”、“连长”。杨志现在明明是个商人的打扮,他们却左一声“营长”!右一声“杨营长”的乱叫!那么,杨志的化装,还有什么意义可言呢?!
当有强盗来打探的时候,他们连续暴露了“提辖”、“留守相公”、“东京太师府”这三个关键词。直到杨志发现时,那个人才跑。
就这样,押运生辰冈的人,把杨志出卖了,杨志还不知道。(杨志应该再打他们,必须称“杨老板”才正确。)晁盖一伙,完全可以知道杨志他们是押送生辰冈的人了。
然后,白胜来卖酒,无论杨志怎么劝,他们就是要喝。最终被迷晕了,担子被全部劫走。
丢失了生辰冈后,大家一起商量:“我们回去见梁中书相公,何不都推在他身上。”
回去后,见到梁中书,“齐齐都拜翻在地下告罪。”
梁中书道:“你们路上辛苦。多亏了你众人。”又问:“杨提辖何在?”
这句话一说,就知道梁中书是在演戏。
1.大家都跪在地下告罪,又不见杨志的人影,梁中书居然不产生任何疑惑。这只能说明他早就料到如此结局。
2.大家从出发到回来的时间,明显很短。再者,太师六月十五的生日还没到呢,他们就已经提前回来了,梁中书居然不产生任何疑惑,还故意说辛苦你们了。
3.并且,押送生辰冈的十五人中,只追究杨志一个人!“若拿住他时,碎尸万段”!其余的十四个人,则根本就没有受到半点责罚或任何连带责任。
最难受的是蔡太师了。蔡太师大惊道:“这班贼人,甚是胆大!去年将我女婿送来的礼物打劫了去,至今未获贼人。今年又来无礼,更待干罢,恐后难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