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这是一个真实故事,故事就发生在金佛山脚下,那里是唯一未经开发的带着远古而原始的地方,那里群峰起伏,沟壑纵横,山泉密布,洞穴深幽,有高大的珙桐、红豆杉和著名的银杉、千年云杉耸立云间,有金钱豹、云豹、白颊黑叶猴、猕猴等珍稀动物穿行其间。
去年夏天,被规划局邀请参加重庆市南川区金山镇美丽新乡村专家组验收,中午就近"河边农家乐"就餐,见一小女孩坐河边发呆,便过去同她聊天,小女孩见着陌生人害羞,一直低着头,怎么也逗不笑!
我给了她一盒早餐奶,在她爷爷的点头许可下,她收下了牛奶却只是咬着吸管,怎么也不吃。爷爷说:她是想她家的狗狗和猴儿了。
爷爷说,因家境贫寒,小女孩的父母在她出生后不久,就去了外地打工,家里就剩下爷爷奶奶,还有一个腿脚不便的太爷爷。
因小女孩家地处偏僻山林,林中常有动物出没,家里怕没人照看小女孩时,被一些动物伤着孩子,就从远方亲戚处要来一只狗狗,一来陪着小女孩玩耍,二来有动物靠近时,狗狗叫声会家里人知道。
狗狗刚来不久,天气逐渐寒冷,山林开始下雪,被雪覆盖的林子里什么也没有,往几年下雪天,总会有一些小动作来家里地窑"做客",狗狗来后,这些食客就再也没敢上门来了。也许是实在找不到食物了,一天大雪纷飞的清晨 ,狗狗一直在柴房门前"呜呜呜"的低吼,并没有像其他动物靠近时的狂吠。
爷爷好奇的走过去一看,原来,柴房里柴堆下躺着一只腿受伤的小猴子,躲在柴堆里瑟瑟发抖的小猴子,一双恐惧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狗狗。
" 好可怜哟!"爷爷边说边走过去抱起小猴子,小猴子怯怯地往里缩,"你是被野猪什么的咬伤的吧?这鬼天气!让猪儿找到食物也会乱咬。"爷爷说:"我帮你包扎一下,过两天你就活蹦乱跳了。"
也许是小猴子常常见到爷爷在山里砍柴、采药,能感受到爷爷的善意,小猴子不再害怕,仍由爷爷替它清洗包扎。
随后几天小猴子都在爷爷家里,同小女孩玩,同狗狗睡。金山镇是个偏远小镇,每三天一次赶场,这天又是赶场的日子,爷爷奶奶要去镇上卖了山药,换一些油、米和一些日常用品回来,又不放心小女孩和小猴子,奶奶背着笆箩背上小女孩,爷爷把小猴子用一条布带绑在狗狗身上,挑上山药,一家人浩浩荡荡赶集去了。
就这样每次赶场狗狗都背着小猴子去镇上溜溜,也不用绑布带,只要是赶场的日子,小猴子就自己会爬上狗狗的背上去。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小猴子的伤好了,爷爷把小猴子带到山顶上,说:"你是属于林子的,去找你的同伴去吧!"说完把小猴子放在一颗大树桠上采药去了。
太阳下山了,爷爷釆药回到家,在门外就听见小女孩"咯咯咯"的笑声,还有狗狗"汪汪汪"的快乐叫声。爷爷三两步跑进去一看,原来,小猴子又回来了,正戴着爷爷的草帽,舞着奶奶的衣服耍宝呢!
就这样,爷爷撁了几次小猴子它又跑回来,爷爷奶奶就留下了它。
村里新修了公路,爷爷家到镇的路近了许多,狗狗就每天背着小猴子去镇上溜哒,全镇的人都知道爷爷家有一对活宝。
一年以后,猴子长大了,狗狗也怀上了崽崽,狗狗还是每天背着猴儿去镇上溜哒,只是要走一会儿,歇息一下,但是,从未停歇过。
猴儿越大越皮,屋顶上的电视线被它扯断看不了,奶奶刚晒上的衣服,转眼就被它当披风裹在身上,奶奶追上去要,它"吱吱吱"的舞着跑进林子不见了,气的奶奶直䟾脚。
太爷爷老了,病越发严重了,夜间起来上茅厕,怎么也找不到鞋,直嚷嚷把全家人都吵起来找鞋子,爷爷说:一定是猴儿又玩皮了。气的一只衣架打过去,猴儿的头破了一条口子,血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爷爷替猴儿擦了一些紫药水处理了伤口,把猴儿放到门外,说:"你走吧!回山上去吧。"然后,关上门窗不再理它。
第二天早上,奶奶刚一打开门,猴儿"吱"的一声就钻了进来,然后,躲进小女孩的床下怎么也不出来。
中午吃饭的时候,一家人一起碗盘叮叮当当地响,饿得流口水的猴儿,躲在门后偷偷看着,实在忍不住了,蹑手蹑脚溜到桌边,再也不敢像以前一样 去桌上抢吃的,只是指桌上的豆腐干,一只爪子在桌上嗑着"嘣嘣嘣"响,奶奶夹了一块豆腐干给它,猴儿双爪抱着跑到门边饿啃着,吃完,向桌边瞅瞅,偷偷的看了看爷爷的表情,未发现异常,又蹑手蹑脚的过来,用爪子嗑着桌子。
每年夏秋时节,猴儿都会去林子里采一些野果回来给小女孩吃,今年夏天阳光充足,山上的野䔧子大而香甜,每天早上猴儿都会去山上摘几颗野梨给小女孩。
六月的一天,猴儿刚上山不久就下起了大暴雨,暴雨整整下了一天,山洪泥石流冲跨了山上的沟渠,山下的好多农田都被淹没了。
天黑了,猴儿还沒回来,小女孩坐在门槛上望着山上发呆,狗狗焦躁的在院坝打转,爷爷说:猴儿是属于山林的,它不会有事的。然后,抱着小女孩回屋睡了。
第二天早上,儿回来了,可家里怎么也找不到狗狗,爷爷奶奶屋前屋后都找遍了,爷爷同奶奶说:"我去山上找找看。"
几个小时后爷爷回来了,一直沉默着不说话,小女孩拉着爷爷的衣角一直追问狗狗什么时候回来?爷爷说:"狗狗掉陷阱里去了,死了,我把它埋在山上了,它回不来了!"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是死了,只知道狗狗回不来了,说:"狗狗不会走的,它会回来的。"然后,她每天都会坐在河边等狗狗回家。
狗狗死了以后,猴儿在山上找了很久,没有找着狗狗,猴儿就再也没有回过爷爷家。
《爷爷讲的故事》
她,直低着头
怎么也逗不笑
爷爷讲
家里以前喂过
一只猴,一只狗
狗狗每天都驮着
猴子上街去溜溜
无论晴雨,从不间断
后来,狗狗怀崽崽了
猴儿也长大了,好重
狗狗还是驮着猴儿溜溜
只是,溜一会儿
歇一会儿
爷爷说:猴儿很皮
奶奶晾衣服,转眼
被猴儿舞着跑上山去
猴儿在,家里的光纤没法看
背篼、扫把……
都是猴儿的玩具
后来,爷爷的父亲病了
手脚不灵便
每晚起夜找不着拖鞋
气得爷爷打破了猴儿头
撁着猴儿离开
猴儿赖着不走
只是没有那么皮了
吃饭时不敢抢菜了
想吃豆腐干时
使劲的用爪子嗑着桌子
拿到豆腐干就跑开
回头又嗑上桌子要
她,开始接受陌生人
问:猴儿哪去了?
爷爷低叹一声
狗狗死了,走了
她,低着头
咬着,爷爷的故事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