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种人生

先让我们来讲一个故事。


有一个天才过了头的国王,定了一套奇特的刑罚。他命令下属建造一座巨大的竞技场,并在场中摆设两扇大门,门后分别藏着美女和老虎。

如果有百姓怀疑有罪,就会被带到竞技场,站在两扇门的前面,强迫他二选一。如果打开门是老虎,代表老天爷认为你有罪,处罚就是被老虎吃了;如果打开门是美女,代表老天爷认为你无罪,为了补偿你,美女是你的了,带着她远走高飞吧。

故事总是这样,自己点了火,一不小心,就会烧到自己身上来。

有一天,国王发现女儿谈恋爱了,对象不是王公贵族,而是平民阶级的年轻人。国王大怒,下令要杀了年轻人,因为这个国家规定,平民不能跟贵族谈恋爱,违法要处以死刑。

但国王的臣子制止他,因为这不符合国王自定的刑罚。国王只好下令把年轻人带到竞技场,让他面对两扇门,们命运与机会的选择:一扇门后是饥饿的老虎,一扇门后是宫中最漂亮的女仆。

竞技场的看台上坐满了看热闹的人。身陷绝境的年轻人心想,公主或许就在其中,说不定她能提供一些暗示,让他保住一命。于是,年轻人转头,没想到这一转头真的看见公主……

公主想了很久,终于微微指了指右边的门,青年便慢慢走向右边那扇门,所有人都屏息以待门打开的结果。

此时,公主缓缓走出竞技场……

穿过时光之雾,人的一生中,在某个节点,都留存着几扇门。我们折返回去的那些门开启着,另一些则紧闭着,厚重而肃穆,弥漫着无限遐想。在彷惶、悒郁、伤感缠绕你的时候,你会去窥探测度——如果当初打开另一扇门,如今的你是何模样,站在他面前,你会对他说些什么。

那应该是2002的夏日,深夜,缓慢而黏稠的时光裹挟着小镇,羁绊着它迈向黎明的脚步。路灯睁开惺忪的睡眼,余光落在路边一排矮房,欻地闪进了其中一户,立即被电视机影像吞没,不分彼此。

我很想睡,但还没有睡,像个溺水儿童在海中拼命挣扎,竭尽全力地用浮上水面的那几秒钟捕捉着屏幕上的对话——一个叫道明寺的男的说: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他还说:"小时侯有个朋友教我,当你的眼泪忍不住要流出来的时候,如果能倒立起来,这样原本要流出来的泪就流不出来了."

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这些对白给予他的启示以及受启示之后的践行,我想阻止他,告诉他——第一如果不道歉的话你就知道要警察干嘛了,第二任何为了不流泪的倒立那是宰杀后的死猪。但他肯定不会听我的,要知道那是他第一次接受父母以外的驯化,接受开光后的他向着另一种人生野蛮生长,如过河的小马驹不再胆怯。

要小心数学老师,他已经不止一次的注意你了,一分钟后他就会点你的名字,让你回答一道几何题。你仓促之间能交给他的,只有丢盔弃甲的故事和躺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的“三国演义”。你真应该好好学习,你不知道一个月后的奥数竞赛中你比曹操还惨,为了应付这张29分的成绩单你苦练了一晚上父亲的签名。从此你与理科愈行愈远,立志为科学家的誓言丑陋的褪去。

在未来的人生里,你会逐渐蜕变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怪物,穿梭于球场、网吧、酒桌、图书馆之间,唯独教室……“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如果他听到的话我会对他说。

赶紧去谈恋爱吧,你再怎么爱恋高圆圆她也不会知晓,就像你也会不记得她第一次演过的电视剧,那个在北京城墙根脚下清丽脱俗的小丫头。

同桌的女孩子对于你更为真实,她将在一年零三百二十天后离你而去,你们将此生不复再见。这方课桌见证了你从头到尾拙劣的表演,从她文具盒里偷偷被放进的蟋蟀到她书包里偷偷被塞进的崭新文具盒,从三八线上面红耳赤的争执到每天晚自习后的默默护送,而今这些杰作将被掰开揉碎撒在时空中,在某个午夜梦回时分闯进你的梦中。


我相信有另一种人生存在可能,进而开始笃信另一种人生与我并存于世。


相信与笃信不同,前者在于对往事的意淫,后者在于对未来的拥抱。前者即使意淫到G点,他也不会熬夜去追《流星花园》,他应该会成为一名伟大的科学家。后者即使曾经错过,他应该会手持一束玫瑰单膝跪在三八线上,此生不复再见转瞬间成为此生永不分离。


爱和未知都充满了不确定性,在这个已经被确定性烧蓝了的世界里,我们能做的,也许只是在看的到天空的地方,抬头看看天空,在看不见天空的地方,抬头看看花朵,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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