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4-27晨间日记——我的“怪兽名人堂”(3)

或许是我这个人太过于“自我”,仔细回想过去,别人对我的肯定能想起不少,但对我的否定却始终记忆模糊,更别说仅针对创意价值的否定了。到现在依然能对我有影响的否定大概是这么几句:

“你就不是干xx的料!”

“对不起,你不是我们想要的人。”

“你可算了吧/拉倒吧……”

就我目前短暂的人生来看,对我产生最大影响的除了家人,就是老师了。小学时发生的事大多我都已记不清,除了这一件。

那位老师是我们的美术老师,也是我们的大队辅导员。但我不喜欢美术,她也不喜欢我。

当时我们学校要选拔一支队伍参加区里的啦啦操比赛,由她和我们的音乐老师一起组织排练、选拔队员。自幼学舞蹈的我很想当那个领舞,并且我觉得我有实力去争取——毕竟连做广播体操,我都是学校的领操。但在一次中午的训练中,我迟到了。于是我被剥夺了跟他们一起训练的机会。我以为我被开除出队伍了,但她把我单独叫到了办公室。那会已经放学了,夕阳斜斜地照进办公室。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都已经下班了,只剩她一人,坐在最里面,桌子被阳光照亮了一块,而短发的她却整个人都在黑暗中,只有眼镜反着一点光。我就站在办公室门口,不敢进去,也不想进去。

“今天下午放学后的训练你为什么没有来?”

“我以为我已经被开除了,您不是说像我这样没纪律的人,没资格参赛了吗?”

“那我现在正式地通知你,你每天的训练必须还要来,因为你是那个领舞的备用队员。你必须学会全部的动作,但你不能跟他们一起跳,听明白了吗?”

当时的我天真地以为我真的是备用队员,真的还有机会,满口应下,根本没意识到等待我的事情有多残酷。

临走时,她又叫住我:“你是不是报名参加了大队长选举?你等着看吧,就论投票,你永远也比不过你们隔壁班的那个xx,而且我也坚决不会让你当上大队长的。”

其实我原本也没有多在乎当上大队长,所以也没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但后来长大一些再回想起这段对话,我真的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老师能对一个学生产生如此大的恶意。

后来的每天放学,我都因为她的要求,必须每天都站在操场边看着他们排练,但我自己又不能练——跟罚站没有任何区别。就这样一遍又一遍,一天又一天,我被斜斜的夕阳都有些晒黑了,我都已经记会所有的动作、甚至所有人的队形了,他们每个人错在哪里我都能看出来。

每一天,我心里的怨气都在生长。我觉得这不公平,他们跳的没有我好,凭什么我天天都要被“罚站”,在学校放学的时候,一个人孤独地站在万众瞩目的操场上,让每个路过的小朋友都看我的笑话。

我去找这个老师,向她抗议,但她说:“你不服也得给我受着,谁规定我们就要选最优秀的人了?我告诉你,就算他们跳的没你好又如何?你也只能看着。”

可悲的是,没有人相信我,因为没有人相信一个老师会故意这样针对一个孩子。

我不甘心,既然她的队伍不需要我,那我没必要平白受她的气了。我开始了自救。我选拔上了学校的英语音乐剧比赛、古诗词朗诵比赛,从那以后的每天放学,我都要来回奔跑于这两个比赛的排练,有了正式的、不去操场上罚站的理由。

后来特别巧,我的古诗词朗诵大赛和他们的啦啦操大赛不仅是在同一天,而且是在同一个场地。比赛现场她看到我时别提有多错愕了,我昂着头,特别得意地从她面前走过,心里想的是:你不待见我又如何,这区级比赛,我还是代表学校来了。

更令人开心的是,那次的比赛,我们拿了二等奖,而他们没有拿奖。

但这件事给我的创伤难以抚平,我每天都很讨厌去学校,甚至毕业以后至今已经十多年了,我连路过那里都不愿意,我讨厌这个小学。

这个啦啦操比赛,永远成为了我的遗憾,那真的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那么肯定自己能做好、并想做成一件事,但我自己放弃了。有时我甚至会想,那会不会只是老师对我的考核,如果我当年再坚持”罚站“一段时间,会不会还是有机会参赛。但她当年满满的恶意实在令我难以忍受、甚至恐惧。

所以没有如果。

她也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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