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渐褪日暮迟(一)

不知不觉到了三月中旬,每天清晨从繁密如雨的鸟声中醒来,被子里也开始湿烘烘,空气里渐渐多了一丝温甜的气息。

自家乡年初爆发疫情以来,荆楚大地噤如寒蝉。乡中人蹲守在家,如瓮中之鳖,不敢越大门半步。

两月来,我们一家三口抱团取暖,日子倒也清悠温敦。时中多琐事,偶尔记之。今日兴起,遂将其拼凑成文,聊以自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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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游月湖

腊月二十二

初见月湖公园,是在年前回乡的大巴车上。虽是匆匆一瞥,但其荣光难掩,让人过目难忘,心旌摇曳。

在大都市,这样的公园并不少见,比之奇伟瑰怪的不知凡几。只是陡然在家乡的田野上,能望见如此浩大的人文景观,倍感欣慰,自豪之情喷薄而出。

回家后心心念念,想邀家人一同前往。但因天寒地冻,被再三拦阻。最后经不住我的磨缠,答应陪我走一趟。

下车后,全身被一股蚀骨的寒意包围。寒风嚯嚯,卷起了地上落叶,吹弯了岸边垂柳,惊起了枝头鹧鸪。

打在人身上,行进都很困难。想言语,一张口就被风声淹没。

此时的月湖公园寂静无声,一派萧索,不见一人,只见一群寒燕掠过。公园中央是一大片圆形湖海,湖面泛起了微微涟漪。

湖边架起了三米宽的灰黑色木栅栏,可供游人凭吊怀古。往外是一圈绿化带,底下铺的是草丛,间或栽种了柳树和杉树。

再往外是一条红砖砌成的人行道,料定这是夏日漫步的最佳去处。

最瞩目的是那一座座古雅的亭廊,长短相接,散发着幽古的情思。

凭栏远望,望见了苏东坡在清泉寺拂袖吟唱,“潇潇暮雨子规啼,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休将白发唱黄鸡”。

公园里还有一尊手握毛笔的诗人石像,左右查看,也没找到出处。至今也不知何许人也,兴许他只是众多诗人中一个抽象的表达。

我爱月湖公园,爱它的广大,爱它的古韵,爱它的空远。

由于天色渐深,风声加紧,衣什又不耐寒,中途家人劝慰打道回府,改日再来。在我再三央求下,才勉强同意围湖慢跑一圈后回家。

跑完后,发现自己对月湖了解并没有增强多少。

临走之前,有些不舍和遗憾,恨未能将月湖之美全都领略。暗下决心,这次离家之前一定要独自再来一回。

浠水,这座不起眼的小县城,因为多了一个月湖公园,就多出了许多的诗意。再回望街巷来来往往穿梭的挑着担的商贩和行人,也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霭。

望家乡文化事业发展得更加宽广辽阔,让远在千里之外的游子精神尚有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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