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语心愿》||第十三 章 放疗
整个放疗下来，先生的头发其实并没掉光，只是两额及头顶部分所剩无几。
沫沫觉得很是安慰，她觉得先生术后比一般人恢复的快，放疗比大多数人轻松。大概，他的病情也会比以往那些病人控制得好，生命定能延续得更久。
剃了光头后，先生很是不习惯，在家中也非要带着帽子，除非上床睡觉。
尽管沫沫和女儿都说光头好，省时省力还省洗发水。并且，即便剃了光头，还是那么帅。先生裂开嘴笑笑，却还是瞪了沫沫几眼。
结束一个多月漫长的放疗期，先生开启了休养模式。
沫沫要求先生每天早上八点左右，必须起床吃早餐。换作是以前，先生一定会大发雷霆，但自从生病后，他温顺了很多。
尽管还是不乐意，但也不能反抗。毕竟，他得遵照医生的旨意，好好吃药静养，才可能尽快恢复。一晃，生病至今，已过去三个多月了，沫沫说，几时能回去上班，得看他的身体恢复状态。
早餐，对于他来说。其实一向是忽略的。无论是在外面还是回到家，他都是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上班的日子，习惯晚睡晚起，每天都是踩着点去的。休息的日子，尽情地睡，往往是不到中午不起床。其实，沫沫也经常唠叨他，说长期不吃早餐，是很伤身的，无奈他总觉得自己身体棒棒的。
如今，身为病人，不管早餐是否真的那么重要，也是要吃的。毕竟，要按时吃早餐才能按时吃药。
先生一向是个挑剔之人，不爱吃的东西挺多。比如鸡蛋，他从小就是不吃的。但是，鸡蛋对于如今的他来说，就如牛奶那样，是每天必不可少的。
鸡蛋是沫沫的大姐从乡下送来的，是正经八儿的农家土蛋，营养价值高。水煮鸡蛋又是所有做法中最营养的吃法，看着先生皱着眉头小口小口咽鸡蛋，沫沫倍觉心酸却也觉安慰。
鸡蛋只是标配品，一个已是极限，再加先生是不肯吃的了。面条就成了主食，以汤面为主。有空时，会包些饺子、馄饨备着。有时，也去楼下早餐店打肠粉回来。
吃过早餐服过药后，先生动身出门。沿着江边走几个回合，或去公园逛一圈回来，看看电视差不多已到午饭时间。饭后，是午睡时间。沫沫叮嘱过，不可深睡，控制在一个小时之内。于是，调了个闹钟。
下午，江边的树荫下，很多老人家三五成群地聚集一桌，或玩牌或打麻将，先生驻足观看。有时，他也会指导别人怎么出牌或下棋，仿佛他也是其中的一员。
沫沫笑言先生像是个退休人员一般，过着悠闲的生活。说这话时，沫沫内心是绞痛的，很无奈但也得释然。这其实就是先生的“晚年”生活啊，只是他当事人不知情罢了。
沫沫也曾叫先生加入他们，一起玩牌打麻将，可以让脑袋运转，不至于太久不用脑而生锈。先生斜眼看着沫沫，说他又不是老人家，再说他们玩得太肤浅了，他压根没兴趣。
虽然，先生有时会犯迷糊，想不起很多事，但学会的东西还是深深印在他脑海中。看起来，他的脑袋一般情况下还算是灵光的。
晚餐后，先生较少出门，老人家不太同意，觉得晚上出去不安全。但沫沫在家时，先生会很开心地跟着她去散步，老人家说过几次后，也没敢再作声。
晚上，看电视成了唯一的消遣方式。对于手机，先生已不怎么提得起劲。沫沫已记不清先生从哪年开始，对战争片尤为感兴趣。大概，有一年或者两年时光了。
还记得，以前每每看着他两母子一起乐呵呵看抗战剧，沫沫都觉得有点滑稽。但是，现在却觉得这样的场景是一种不可多得的温馨。
先生的日常，就是如此规律地过着，沫沫终于可以安心上班。
转班的时候，沫沫一般会抽空回一趟家。电话与视频，是每天都必不可少的。不过，一般都是沫沫主动。
生病前，先生每天都会给沫沫打几通电话，即使上班时，他也会打工作电话找她。但生病后，他基本不再主动给她电话。
不过，他还能算准沫沫的班次。在沫沫要休息回家的那天，在她刚下班回到宿舍的时候，往往他的电话就来了，问她出发没。中途，还会打电话问她到哪了或几点能到家。
如果坐车顺利的话，到家的时间会相对较早，沫沫会让先生在外面多闲逛一会，算准时间等在某处，等着她一起回家。
沫沫下了车，远远看到先生戴着眼镜，眯着眼在不停朝她回来的方向张望。待她走近了，先生立即眼笑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