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潜水钟与蝴蝶

如果你是一个闭锁症候群患者：

不同于书里潜水钟里的蝴蝶可能你会有以下经历：

首先你的家人会为你的病到处奔走，

你会听见她们在一个又一个医院的走廊哭泣，

没人帮的了她们，

你很想过去给她们一个拥抱，

安慰什么但是你什么都做不了，

可能是燥热的夏天，

护士因为粗心忘了关窗子，

让外面的蚊子有机可乘，

病床上的你就是蚊子唯一的晚宴，

你的眼睛看着蚊子就在你的胳膊上，脸上，甚至是眼睛上，

但动一下对你来说是另一个世界的事，

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第二天早上护士来过，

但他不会发现蚊子的踪迹，

你痒了一夜的胳膊没有人仔细看，

你在心里大喊，

甚至说出任何难听的话来泄愤，

但没有人管你，

你偶尔会招到护士的白眼甚至虐待，

因为你是一个不能自理的人，

过了几年，

终于你的家里再也不能承担你身体造成的必须的却无用的医药费用，

可能就在你的病房里，

他们商量怎么抛弃你，

之前对你最好的人也毫不犹豫的为这个决定贡献计策，

她们计划的每一步你都听在耳朵里，

夹杂着蝉声的轰鸣，

因为你的耳朵已经出现的问题，

每天任何的声音都会带来等量的噪声，

她们做决定时的决绝让你死了心，

本来你还会猜着会不会突然有人喊停这个决定，

但是没有，

失灵的泪腺早就已经让流眼泪成了日常，

谁也不知道你现在的眼泪有什么意义，

已经几年没有朋友来看过你了，

你的样子总是让她们害怕，

时间久了也就忘了，

家人们商量完计划就出去了，

又是你一个人，

这样无边的寂静你不知道已经经历了多少次，

你又不得不回忆起曾经的生活，

第二天，

你被粗鲁的抬上一辆面包车辗转，

走了几天几夜，

来到一个陌生偏远的镇子，

你被抬进一家小医院，

你可以清晰的看见老鼠在地上走，

还有蟑螂和不知道什么的球形粪便，

病房里堆着从房顶和墙上掉下来的白色粉末，

一个涂着粗俗的紫色眼影的护士没好气的指了那个发黄的病床，

你就被放在那，

半夜里所有人都离开了，

你可以听见老鼠吱吱吱的声音和撞到什么的声音，

你觉得很恐怖，

但是做出恐怖的表情对你来说都是不可能的，

终于老鼠静悄悄的走出来爬上你旁边的床头柜，

吱吱的啃着柜上的烂苹果，

你心里像是所有细胞都被老鼠的尾巴触碰着，

恐惧，厌恶，恶心，

偏偏这个时候老鼠又跳上了你的床，

他们肆无忌惮的走着，

完全把你当做一个家具一样跳上跳下，

老鼠的毛扫过你的眼睛，

你的下巴，你的鼻子，

死亡的想法虽然早就有过，

但这次想法又到了一个巅峰，

但没人管你，

终于熬到了早上，

护士端进来早饭，

一勺一勺的往你嘴里送，

但是你的身体不允许你自己从嘴里嚼东西吃东西，

要专门吃一种特定的流体，

但这样的城镇小医院一般是没有的，

从你嘴里流出来的早饭让护士不耐烦，

她扔下碗转身就走开了，

这样本来是你的早餐就变成了老鼠的早餐，

中午护士找人进来你的病房，

说把你送来的人走了，

现在要怎么处置你，

那个身材矮小穿的一副宽大西服带一个无框眼镜的像是院长的斯文败类，

一副正经的样子说，

医院死人是常有的事，

既然没有人管，

我们也就不要再管她了，

一个月来看一次，

死了就送去乡下的乱坟岗，

所有的话你都听在耳朵里，

是恐惧吗，

当恐惧代替所有情绪之后那就变成了麻木，

第一天你还是安静的在床上躺着，

窗外的阳光变换角度一瞬间直直的刺痛着你的双眼，

也不知到底是什么刺痛了你的泪腺，

眼泪一直流，

越来越酸涩的眼睛肿胀的感觉让人受不了，

又到了晚上又是没有边际的寂静，

你的老鼠朋友依旧跳出来吃光了所有的食物，

像是在嘲笑你，

反正你都吃不到，

第二天你开始回想你过去的生活，

有笑有哭，

没爱过什么人也没被什么人爱过，

你又想起你的梦想，

连去行动的资格都没有，

辗转几年你什么都没有做成，

人们可能会闭口不谈关于你的话题，

她们怎么会把自己狠心的决定当做茶余饭后的消遣，

不久你就会被忘了，

被所有人都忘了，

你对所有人来说都不是重要的，

下午你的大脑帮助你唤醒了饥饿的感觉，

慌乱的胃和饥渴的味蕾双面摧毁你的身体，

但你还是安静的，

晚上连老鼠都没有光顾你的身边，

燥热的空气提醒你这是炎热的夏天，

周身的腐臭味搅混着濒死的感觉，

一个夏日的午后空气不再随你的呼吸流动，

大约一个月的时间，

护士推开你的房门，

腐烂的肉的味道让人想要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