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自己的流水账经常就是听从回忆,想到哪里就写下来,有的时候觉得过分的构思反而会让故事失真,痛快的流畅记录相比之下更加真情实感。
但是写Wiz的故事我思前想后了两三天才下笔。首先当然是因为这是别人的故事我不可能对每一个细节了如指掌,为了尽可能展现Wiz的情感线条要选取合适的表达方式。其次是因为不敢在平常上课的日子里写,我害怕Wiz和我自己有些相似的故事牵动我的情绪然后我就陷入百感交集不能平复。
我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即使写完了Wiz的故事,吃过晚饭还喝了些红酒,又紧接着写了《其实这是一篇迟到的悔过书》,一停下来我还是被那种念念不忘得不到回响的痛苦毫无防备地彻底包围。
坐在新的沙发上抱着电脑,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我抽了一下鼻子,伸手抓了几张纸来擦眼泪。可能声音过大,旁边桌子上的老头子回头看了我一下问我你怎么了。
我说没事,写完一篇想到以前看过的电影就感慨地哭了,不用管我。
他看我只是擦留下来的眼泪没有演变成嚎啕大哭,慢慢转过身去继续备课。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我流眼泪的真正原因。
又忽然想到以前看过的一句玩笑话,“妈妈恋爱是不会影响学习的,失恋才会”。
我却在这里为一段没有真正开始过的暧昧关系把自己折磨得苦不堪言。
这句玩笑话其实也不是没有道理,在遇到困难的时候,喜欢的人一定会是时刻站在身边支持我们的人,陪着攻克一个又一个难关。
我想起了以前他在我或者寒冷、或者沮丧、或者烦躁的时候发给我的三张最有力的表情包。它们都不是那种日常瞎扯中会发出来的图片,所以显得格外珍贵、细致、用心。有些收到它们的时候,我就像被他拥抱了一样获得鼓励迎难而上。
这张是最早的一张,是我托托临考前几天整天瞎忙和他倒苦水的时候他发来的。当时还和他开玩笑说这张图不合适,“因为被摸的那只猫比较大只,像你;摸大猫的那只比较小只,像我。你用反了。”其实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托托错多少题都不是事儿,再练练就好了嘛。
我知道我可能是在欺骗自己,但是我依然选择相信这是我们熟悉起来的第一个月里他含蓄表达关心和安慰的方式。
但是,这张图我不是第一次从男孩子那里收到。从一个我不喜欢的人那里收到我会本能地抗拒,觉得暧昧和没有分寸感。但是,他发过来的话,那它就是世界上最可爱的表情包了。
这张是过了托托十月末十一月初的一个周日他发的。那个晚上我坐在宿舍楼下的自习室里。因为之前在托托上突击花了太多精力,专业课上有些遗漏都放在那周重学了,而作业要学完才能写得出来,所以我整个晚上都在赶作业。加上周一英语课的随机抽人pre因为不知道会不会抽到自己还是要准备。
他提醒我早点休息,我说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完还不能睡觉。他先是发了一张握着拳头的小朋友的表情包,配文是“加油要坚强”。我除非是被逼急了很少会说脏字,但是因为当时被未完事项压到难受,就和他说,“有一句看到过的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但是我还是要讲:去他妈的坚强,老子要抱抱。”
大概是过了一两分钟吧,我把这段时间理解为他在找合适的图片,然后我收到了上面这张图。实话实说,看到的时候心里真的有被一下子暖到。他不仅没有被我忽然爆粗吓到,倒是依着这句抱怨找了一张很应景的图片来安慰暴躁的我。
虽然当时心里很开心,但是还是装作嘴硬说,“这个小人儿有点儿丑,不过还是谢谢啦我继续写作业咯,您早点休息。”
又被叮嘱要及时休息了对话才停止。
这是第三张图,也是后来一些他接住我的负面情绪的时候会发过来的一张图。那两个猫的图他后来还是有用过因为他不承认他大只,但是那个被我说了丑丑的小人拥抱的图只见过那一次。
第一次收到这张从后面抱住的图我不记得具体的事情了,但是我记得我夸过这两个秃头小人很可爱,就像学法秃头的他和学金数秃头的我。没有说出来的部分是,其实我觉得我正好身高比他矮一个头多一点,如果他从后面抱我的话和这张图一定特别像,而且被稍微有点大只的他抱也一定很温暖很舒服。甚至是旁边那口哈出的气都透露着心疼和宠爱啊。
事实是,我和他连手都没有牵过,更不要提什么摸头啊拥抱啊的肢体接触了。一向看男孩子男明星和各种其他女孩子会疯狂尖叫的男人都没有反应、以至于有一段时间抗拒别的男孩子帮我撑伞时手臂的接触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性冷淡或者不喜欢男人的我,有这么强的期待能和异性拥抱也是人生第一次、唯一一次。
跨年夜我写给他的明信片上说,仓鼠给你的一个新年礼物是送你一个真实的仓鼠抱,兑奖日期2019全年,仅此一次过期作废。
不知道是不是我太过莽撞,那三张明信片送出去之后我再也没有收到这三张图里的任何一张。
现在看来,永远都不会有兑奖的那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