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表里如一的人
夜深时刻,爬上楼梯,来到了天台,俯瞰这山下的万家灯火,每一扇透着光的窗里,都藏着未知的故事。
某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正准备入睡,突然听到窗外传来小孩一声声的哭喊与惨叫,伴随着男人抽打的声音。也许是犯错的孩子正在接受父亲的棍棒教育。而我躺在床上,感到一阵心悸,为无力改变现状感到无可奈何,又代入感极强得感受到哭泣的孩子的绝望。
同事也曾跟我说过,某天晚上,睡得正香的她被楼上的吵闹声给叫醒,将醒未醒之时,只听得女人扯着嗓子嘶吼,随即便是响亮的一巴掌。
通亮的白天,对人来说是危险的。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打的每一个主意,都可能暴露被别人看见,如同妖怪遇见了照妖镜,是什么鬼?立现原形。
于是为了求自保,人给自己量身定做了面具。神奇的面具根据遇见的不同的人而随意变换。可以心里嘲讽,面上奉承,可以心里厌恶,面上友爱。
随意切换,毫无压力。
真安全。
而当黑暗来临,人们便可以卸下面具,安全地穿梭于世界。是天使的脸孔,还是露着獠牙的魔鬼?除了自己和自认为对自己构不成威胁的人,谁也不知道。
表里不如一。
不过人性的复杂用表里如不如一来说实在太单一,也太欠妥,毕竟我们有着人性之光辉,也有着不可去挑战的人性之暗黑。
唯愿活着的时候,别太难看。无论是在白天,还是无人看见的黑夜,随时保持良心的叩问:这是我吗?
2.穿西装的男人
西装-一套完全不适合中国男人的衣服。除非你有模特一样的身材,或者花高价为自己量身定做一套高级西装,不然,一个中国男人穿上西装等于……
灾难。
没办法,大家都是普通人,先天的基因加上不花时间管理的身材,想不灾难,很难。
你走在街头,一位穿着白色衬衫,外搭一套西装,缓缓朝你走来的男人,带着淡淡的微笑,伸出手……
递给了你一张传单。
贵阳的街头尤其常见穿着西装的男人,他们不是在高端写字楼里手捧星巴克,踩着电梯去上班的白领。
他们是骑着小电驴,手里抱着一沓又一沓的传单,在街头拦住你,期待今天可以出点业绩,这个月房租和寄回家的钱有着落的年轻人。
此时的西装不再代表高雅,但穿在他们身上也并不屌丝,它代表着尊重与敬业,想让我们觉得至少他是一个可靠的人。
这样可能赚钱的几率会大那么一点。所以即使是艳阳高照,热得人发慌的夏天,他们汗流浃背,衬衫湿了又干,依然也不会脱下那套严肃的黑色西装。
我经常在公交车上碰见他们,他们的西装跟统一批发的一样,不同的人经常穿着差不多模样的衣服。唯独一次不同的西装,是在回家的公交车上遇见的。
公交车,连接前后车厢的过度阶段有个很大空间的位置,大家喜欢挤在那里,可以靠着窗户,不必拉着扶手左摇右晃。
下午六点半的公交车,半个小时的路程能堵成一个半小时。我在里面挤外面堵的公交车上,突然瞥见了靠窗的男子,一眼其实望不见他的人,只能看见他竖立规整的头发——他蹲在那里。
外面穿着西装,不同于以往常见的批发西装,而是有点讲究材质的那种,或许不是太贵,但肯定不便宜,车厢里有淡淡的香水传来,实在好闻。
他白天在外面经历了什么,会这么累,累到使得这个装扮精致的男子,会蹲在公交车的某一个角落,头也不抬。
我永远都不会知道。
唯愿生而为人,在家时可温柔,在外时能被善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