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每个人的日子都难挨
在来不及流泪的时候
一朵云就能堵得哑口无言
——叶睿涵《困在岛屿》
春去夏来,回望今春,有多少人都沉浸在漫长的等待里呢,又有多少人辜负了一树一树的花开?窗外的草木生机盎然,屋内却是悄无声息。
心绪纷乱的人们,还未尽情拥进春天,就恍惚迎来了新夏。恳请春风不要责备某些郁郁寡欢的人。
我们静默地承受着生活的锤击,在围困的生活模式里动弹不得,好似藏匿在门窗背后的时间,时钟嘀嗒走动,分发着48小时核酸报告,也啮着惶惶不安的人心。“指针反复逗留在屋子中央,徒劳地轻叹”。
在忍耐与惶然弥漫的氛围里,我们用力挤出内心的重重幻想,去填补着身体里那茫然若失的黑洞。
曾几何时,我们生发着琳琅满目的欲望,从容自若地在安定的日子里奔袭。急景流年,竟发现战火和疫病成了当下世界的常态。
这些年疫情的反扑,一浪接一浪地拍打着看似景气而稳固的经济。尤其今年疫情多点散发严重影响了我国经济核心城市。因经济停摆,有企业倒闭关门,遭遇暴击;有人被迫失业,负债累累。
没有悲伤的心声,没有瑕疵的人设,没有崩溃的时刻,难道才是正能量社会里人类本应具备的样子?每个人都要戴着面具而活,捧着写好的剧本,去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语?
不免想起小津安二郎在片场对演员的指引:“高兴就又跑又跳,悲伤就又哭又喊,那是上野动物园猴子干的事。笑在脸上,哭在心里,说出心里相反的语言,做出心里相反的脸色,这才叫人哪。”
如果笑在脸上是一种能力,那么处理哭在心里的悲伤,则是一种更大的能力。诗人纪伯伦曾以“自己的灵魂”为名写下了诗篇——《我的心曾悲伤七次》:
第一次,当它本可进取时,却故作谦卑;
第二次,当它在空虚时,用爱欲来填充;
第三次,在困难和容易之间,它选择了容易;
第四次,它犯了错,却借由别人也会犯错来宽慰自己;
第五次,它自由软弱,却把它认为是生命的坚韧;
第六次,当它鄙夷一张丑恶的嘴脸时,却不知那正是自己面具中的一副;
第七次,它侧身于生活的污泥中,虽不甘心,却又畏首畏尾。
或许,你也有过这样的体验,独自迎风踉跄,怏怏不平地走了很久。我们都是时代洪流中的普通人,当悲伤涌上心头,别人终究无法摊走分毫,只能独自以刻骨铭心的方式去接纳并释怀。
沉溺在悲伤之中,难免令人心乱如麻,没人愿在伤心里内耗,也没人能够轻易闪躲。忘了告诉你——生活就是那么艰难,与其低头漠视,不如迎头面对。
爱你孤身走暗巷,迎风不倒的模样;“爱你对峙过绝望,不肯哭一场。”
每个人都在望眼欲穿地等待来日,待一个自然而然的晴天,我们能大大方方地走进热闹的市井老街,聚拢是烟火,摊开是人间。
摘自为你读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