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阳升起之前（五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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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幻城

她刚刚的那个笑容让我想起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人。

然后是那声“幻城”……虽然声音不一样，但，那说这个名字时的表情和语气，让我在某一个瞬间看见了另一张脸。

那是一个长相完全不一样的人，只不过一样的年轻、美丽、骄傲，即使是在生病的时候。

我已经很久没有想到她了，自从从梦境中醒来，所有我的念想都被复仇占据，所有的计划都和“一定要让那个毁了我的一切的女人尝到被毁灭的滋味”有关。这是我醒来之后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有过快乐的感觉了，我已经很难想象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

贞儿……我曾经这样叫她。

看见她晕过去的一刹那，我以为自己又一次地要失去她。但，那是不可能的。我已经失去她了，两百年前。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失去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呢？我自嘲地摇了摇头。

我不会再问自己那个“假如……”的问题了。我已经在过去两百年的梦境里问了自己无数遍。

“假如我没有遇见她会怎么样？我的人生会有什么不同吗？”

“假如我没有爱上她会怎么样？”

“假如我没有和她说那个统一天下的宏伟壮志会怎么样？假如我说了，但是她没有尽她所能地召集所有佘族人，说从今以后，我的梦想就是她的梦想，又会怎样？”

“假如……假如……”

有太多的假如了。

“假如没有灵心，我就能拥有我所有想拥有的东西了，一个倾尽所有来爱我的恋人，一个伟大梦想的实现，和一辈子都享受不尽的财富和走到哪里都会投来的人们的羡慕嫉妒……假如没有灵心……那个该死的灵心……那个该死的灵剑持有者，和所有关于他们命运的传说……”

我想起那个幻族祖先，历史上唯一一个曾统一天下的人，他也遇到了一个灵剑持有者，第一位灵剑持有者，但他成功了啊，他成功地消灭了灵剑持有者，抵达了他一生辉煌的顶端，成为了天下唯一的王！

他的统治只持续了20年，到他的死去就结束了，而我，立志要将这个世界打造成一个各民族和平共处、求同存异的地方，我要做得比那位祖先更好，我要想得更远、更完善。

遇见了她，我以为一切都会按照我的计划走，我会成为这个世界的王，我和她的后代会跟着我们的脚步，按照我的理念，继续统治这个世界。

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直到……灵剑持有者灵心的出现，即使在我无限接近我的梦想之前，我听都没听过她的存在。

是命运吗？有时候，我不得不这样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