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两点钟的天有点像白天被人揍了晚上暗自委屈的绛紫色,这么说的话我陪它一起难过,悄悄咪咪地抹泪也算应景。
今天下午你帮我买过票抱着四六戏剧性放声大哭,我看到扎起的丸子头一手黑色指甲那么美那么利索,仰起头镜框都沾到了泪珠,我就也跟着掉泪。
说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的我就不同意,我觉得哭还蛮ok,难舍难分全留在心里算什么男子汉,离别嘛就是要正儿八经地哭一哭才算的,说「下次失恋不要再来找我了」有的没的自己哭完都不相信的胡话,才算有浓烈情感的崩碎。
你说明天南阳就开始下雨了,我说你看我一走它就开始哭了。姐姐也说我来的这几天都比较旱热,之前南阳经常下雨的。搞得我总觉得自己在你这里多偷走了一个夏天。
每天都踩着点回宿舍,夜风冷冷清,晚上的黑色好像能拧出水来,粘稠又氤氲,路边嘈杂的烧烤摊,晃荡的酒杯带来醺醺然市井气,那些瞬间我都会觉得这样的小日子真的很不错,恍惚之中仿佛跌入某种永恒。
我对自己在所有亲密关系里都不太有信心,永远在搞砸。之前看过「洛西极限」,大概是讲两个星体靠得过近就会分崩离析,你看,宇宙学早早提醒过我这样的道理,我却还偏偏爱撞南墙。
还是不得不提一下他,这么讲完成「大学要去参观一下你生活了四年的地方」的flag还是因为他诶。那天你骂我没出息会让他看不起的,我说我无所谓。
我好像对于在喜欢一个人这件事上把姿态放很低的行为一直都挺无所谓的。他也总说不可以当舔狗,说实话我对「舔狗」这个词就不是很喜欢,喜欢一个人难道谈得上对等吗,本来不就是小心翼翼地炽热小刀划黄油嘛。
我觉得姿态低也没什么关系,年轻人嘛,有的是力气,只要不把腰折断,就可以一直勇毅。更何况我那么相信我喜欢的男孩,相信他足够聪明和温和,会要我站直了。
但我也知道,我一个受点点委屈就爱呼天抢地的人,可以冠冕堂皇地讲出来这些话,全是因为,我掰断的重构,勇毅的后背,脆弱的收拢,全凭借你。
王小波写「当我跨过沉沦的一切,向着永恒开战的时候,你是我的军旗。」我不太觉得你会舍得指引我去往围拢的战场,所以我应该写,当我断裂破碎,迷障般粘合难堪与断层时,你是我的胶水。
夜车承载着一班人的思绪,记忆深刻的场景还是我把脚从被褥里抽出来,摩挲正在写论文的你的脚背,眼前是再熟悉不过的人和新新的歌曲,难熬的时刻是两个人用互相支撑的姿态跨过去的,我觉得很好很幸运。
人总是下意识会选宽敞一些舒服一些的那条路吧。比起一些谨慎克制但礼貌的规矩,我更喜欢这样下意识的侵略性更强的博弈,以及随之而来坦荡的商讨和交谈。好在你给了我足够多温热的零言碎语,让我不用自顾自地战战兢兢。
生活就是一个慢慢受锤的过程,愿我们都做一头坚韧且自由的牛。我们仍有快乐的机会!当然,你也仍然会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