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与《战国策》札记（一百六四）

秦武王谓甘茂曰：“寡人欲车通三川，以窥周室，而寡人死不朽乎?”甘茂对曰：“请之魏，约伐韩。”王令向寿辅行。甘茂至魏，谓向寿：“子归，告王曰：‘魏听臣矣，然愿王勿攻也。’事成，尽以为子功。”向寿归以告王，王迎甘茂于息壤。甘茂至，王问其故。对曰：“宜阳，大县也，上党、南阳积之久矣，名为县，其实郡也。今王倍数险，行千里而攻之，难矣。臣闻张仪西并巴、蜀之地，北取西河之外，南取上庸，天下不以为多张仪而贤先王。魏文侯令乐羊将，攻中山，三年而拔之，乐羊反而语功，文侯示之谤书一箧，乐羊再拜稽首曰：‘此非臣之功，主君之力也。’今臣羁旅之臣也，樗里疾、公孙衍二人者，挟韩而议，王必听之，是王欺魏，而臣受公仲侈之怨也。昔者曾子处费，费人有与曾子同名族者而杀人，人告曾子母曰：‘曾参杀人。’曾子之母曰：‘吾子不杀人。’织自若。有顷焉，人又曰：‘曾参杀人。’其母尚织自若也。顷之，一人又告之曰：‘曾参杀人。’其母惧，投杼逾墙而走。夫以曾参之贤，与母之信也，而三人疑之，则慈母不能信也。今臣之贤不及曾子，而王之信臣，又未若曾子之母也，疑臣者不适三人，臣恐王为臣之投杼也。”王曰：“寡人不听也，请与子盟。”于是与之盟于息壤。 果攻宜阳，五月而不能拔也。樗里疾、公孙衍二人在，争之王，王将听之，召甘茂而告之。甘茂对曰：“息壤在彼。”王曰：“有之。”因悉起兵，复使甘茂攻之，遂拔宜阳。

秦武王对甘茂说：“我想让秦国的战车通行在三川地区，来偷看周王的地盘，达到这样的目标，我就算死了也会青史留名了吧？”甘茂回答说：“请让我到魏国去，与他们约定讨伐韩国。”秦武王便让向寿作为副手一起出使。甘茂到了魏国，对向寿说：“你回秦国去对大王说：’魏国已经听从我的建议了 ，但是希望大王不要擅自攻打韩国。’如果你办成这件事，将来所有的功劳都是你的。”向寿就就返回秦国把甘茂的话告诉了秦武王。秦武王就在息壤这个地方迎接甘茂。甘茂到了，秦武王便询问甘茂什么缘故。回答说：“宜阳地区，是一个超过县的地区，上党、南阳两地的财物都累积在这里，名誉上是一个县，实际上可以算得上是一个郡了。现在大王背负多个险要地区，行军千里来攻打它，想一下子攻打下来，很难办到。我听说张仪向西吞并了巴国、蜀国的地盘，向北攻取了西河地区，向南夺取了上庸地区，可是天下诸侯并不认为这是张仪的功绩，反而认为是秦惠王决断贤明。魏文侯让乐羊为将军，攻打中山国，三年才打下来。回国后，乐羊在魏文侯面前夸耀自己的战功，魏文侯就将三年来群臣诽谤乐羊的书信一大箱拿来给乐羊看，乐羊拜了两拜地下头说：’这次攻打中山国，不是我的功劳大，是大王指挥得当的结果啊！’现在我是被派遣在国外做事的大臣，樗里疾、公孙衍这两个人依仗韩国的势力来非议我的行为，大王肯定会听信他们，这样一来，大王便欺骗了魏王，而我也会被公仲侈怨恨了。从前曾子在费这个地方做事，在费地有一个跟曾子同名的族人杀了人，有人就跑去对曾子的母亲说：’曾参杀人了’曾子的母亲说：’我的儿子不会随便杀人的’就像原来没事一样织布。过了一会儿，又有人来报告说：’曾参杀人了’。他妈妈还能坚持在织布。很快，又有人来通报说：’曾参杀人了’。他妈妈就非常恐惧了，丢下织梳翻墙逃跑了。凭借曾参的贤能，他母亲对儿子的信任，只不过是三个不同的人怀疑曾参，他母亲就不再相信曾子而信别人了。现在我的贤能比不上曾子，而大王你信任我肯定不如曾子的妈妈，而怀疑我的人也不止三个，我担心到时候一旦开战不顺利，你也会像曾子的母亲那样因为我的谣言而丢掉织布的梳子啊！”秦武王说：“我不会听信别人的谣言，你如果不信的话我们签订一个协议吧！”就这样秦武王跟甘茂在息壤签订了一个协议。果然，后来攻打宜阳地区的战争非常艰难，五个月都没能攻打下来，樗里疾公孙衍两个人便在秦武王身边争议甘茂的行为，秦武王准备采纳他们的建议了，就把甘茂召回来，把事情告诉他。甘茂说：“我跟大王的协议在息壤签订的协议还在吗？”秦武王说：“还在我这里。”于是秦武王把全部的部队都集中起来，让甘茂指挥去攻打宜阳，终于把宜阳地区打了下来。

哎！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是一条很简单的道理。可是时间一长，人心难测。谁又能保证将在外，君命会得到彻底的贯彻呢？得君贤臣忠才可以。

好了，我们来看看希罗多德的历史吧！

斯奇提亚人关于他们自己、关于他们上部地区的地方的说法就是这样。但是在黑海地方居住的希腊人却又有如下的说法。根据他们的说法，海拉克列斯驱赶着该律欧涅斯的牛到达当时是一片沙漠，但现在却为斯奇提亚人所居住的这个地方。该律欧涅斯定住在黑海之外（黑海以西——译者），栖居在海拉克列斯柱之外，欧凯阿诺斯中离伽地拉不远、希腊人称之为埃律提亚岛的地方。至于欧凯阿诺斯，则希腊人说，它发源于日出的地方而周流全世界，但他们并不能证实这个说法是真实的。海拉克列斯从那里来到今日称为斯奇提亚的地方。

希腊人对斯奇提亚人的来源有另外的说法。

（由于这里既有暴风又有严寒）他便披着他的狮子皮睡下了，而当他睡着的时候，他那些驾着战车并正在吃草的牝马，却神奇地失踪了。

海拉克列斯醒来之后，他便去寻找他的那些牝马，他在那个地方到处跋涉，最后他到达一个称为叙莱亚的地方，他在那个地方的一个洞窟里发现了一个半女半蛇的奇怪生物；在腰部以上是一个女子，腰部以下则是一条蛇。

半女半蛇，这不就是女娲的形象吗？

当他看见她的时候是感到惊异的，他问她，她是否在什么地方看到他的那些迷失了道路的牝马。她回答说这些牝马是在她的手里，但若是海拉克列斯不和她交媾她是不会还给他的。为了取得这个报酬，海拉克列斯就和她交媾了。

然而，他虽然很想取了马回去，但她却拖延归还马匹，以便可以尽可能长久地使海拉克列斯与她同栖。但终于她交还了牝马，但是她向海拉克列斯说：

“这些牝马迷路到这里来的时候，是我在这里为你救了它们的。而你对于我做的这件事也给了酬报，因为在我的肚子里有了你的三个儿子。现在请你告诉我，这三个儿子长大成人的时候，我应该怎样办。是我要他们住在这里，（因为我是这个国家的女王）还是我把他们打发到你那里去”。她是这样问的，而据说海拉克列斯是这样回答她的：“当你看到这些男孩子长大成人的时候，按照我所吩咐的去做你便不会犯错误；其中不管是谁，如果你发现他这样地拉弯了这张弓并且用这个腰带这样地系在自己身上，那就要他居留在这里，凡是做不到我所吩咐的事情的，就把他们从这个地方送出去好了。你这样做，就不但做到了我所吩咐的事情，而且还会使自己得到快乐的”。

这明显是两个部族的通婚交流。蛇身的女王，到底是图腾还是一种什么样的形态呢？值得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