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无声自留痕(42)

北海老街的渔妇    •雁韧    摄

〔1997年11月10日〕06:40,列车抵达广州站。

火车站广场,人山人海。人潮涌动,也有许多人,就地而坐,或头枕蛇皮袋,躺在地上闭目养神。目光所到之处,尽皆是人。

那坐在地上,躺在地上的,衣着简朴,头发有点凌乱,一脸倦容,看来,大多都是南下打工而刚下火车不久的同胞。

为了生活,他们背井离乡,远离亲友,只身南下,或结伴同行,到此陌生的异乡,寻求他们的梦想,想以打工生涯改变自己的命运,改善家里的生活条件。

此情此景,让我感慨良多。不知怎么就想起自己人处中年,就在异乡漂泊生活了近27年,期间的艰难困苦,曲折坎坷,一言难尽,但自己凭着一支笔,已谋得一份闲职,虽然生活不尽人意之处尚多,心灵毕竟有了依归,可以在业余时间,静心做点自己有兴趣做的事了。

他们呢?我真想对他们说:我南来打工的同胞哟,这人世间,现在的你们,是最辛苦的了!请你们相信,只要你们内心足够坚强,任何艰难困苦,都打不败你们。挺起你们的胸膛,竖直你们的脊梁,含着你们的微笑,去面对你们的打工生活吧!

历史总在发展,社会必定不断地进步。安知未来的日子,你们故乡的发展,不会比这广东更好?正如学功夫者一样,现在只不过是你们练习马步,学习各种招式,磨炼意志的过程。

我这样想着,不觉已经走出了火车站广场。

嘉兴月河街的挑担者  •雁韧    摄

因为急于办事,我想打的到省政府。一连拦了几部的士,一听我说“去省政府”,那司机统一了口径似的,都说“不合线路”,就将车开走了。

大乡里进城,无可奈何之际,我只好寻找巡警帮助。两位巡警站在街对面执勤,我走过去将情况同他俩一说,一个高个子的警察道:

“你拦住的士,先上车,再说去哪儿,如果他拒载,你就抄下他的车牌号码,投诉他!”

他这一招真灵,我拦停一辆的士,拉开车门就上车,坐好后,我才对司机说:“去省政府!”

那司机在我未上车前,曾探头问我上哪?我默不作声,将后座车门一拉就上了车。此刻,他也无话可说了,开动车子,左旋右转,将我送到了省府门前,按计费器显示,收了我13元。

下车后,我在路边绿化带旁,先从行李袋取出一支景田矿泉水,漱过口,又抹脸。一个下乡老知青,讲究卫生就这么简单。见不远处有一报刊亭,我走过去买了一份广州日报,看了看头条新闻,即拐进一条小巷,在一家小店买了一份肠粉一碗白果粥。

我坐在店里一边吃,一边看报,待了好一会儿。看看手腕上的熊猫表,已8点,即掏出通行证,进了省政府。

自1993年春为办企业资质晋申始,我多次来省建设厅办过事,可说熟门熟路。我先找到施工处那位广西陆川籍的韦处长,说明要出具介绍信出省施工,他一个电话将施工科的张科长叫过来,吩咐她为我办理。

那张科长是一个30多岁的妇人,长得身高而丰满,脸色红润,态度和蔼,柔声细语,带我到她的办公室,先为我倒了一杯开水,再问我们单位的全称、到何地施工?我赶忙掏出从湛江市建委开来的介绍信交给她,她便为我出具了出省施工的介绍信。

从9楼坐电梯下1楼,我心想:这张科长的普通话说得那么标准,流利,一定是北方人,看那气质,又必定是从大学分配来广东工作的罢。

11:45,乘上广州开往昆明方向去的列车,一路向北,向南,向西?坐在车上,我将一本杨石的《岭南春》看完,还真弄不清具体方向……

老翁醉酒    雁韧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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