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子和我的童年(一)

在这个瓜果飘香的季节里,超市、水果店和街边摊,各种水果琳琅满目,色泽鲜艳,香气扑鼻。如果非要说出一种自己喜欢的水果,在我心目中莫过于杏子了。

倒不是说杏子有多么珍稀,正是因为它太普通了,对这种普普通通的水果的印象贯穿于我童年的记忆中。

老房子门前的果园在我出生前就有的,是父亲早年间在一片盐碱地上栽种的,当时还栽了许多白杨树。之所以叫做果园,说明那里不仅仅有杏树,但是在我的记忆中就只有杏树,连那几棵杏树的具体位置都记得一清二楚。

杏花盛开的时候,周围的世界还是以土黄色为主基调,只有柳树枝条上点缀着些许鹅黄的嫩芽。果园里的杏树花满枝头,恰如一袭白裙的仙女降临人间,素雅洁净,温润如玉。鸟雀啁啾嬉闹于花枝之间,构成一幅花香鸟语的和谐世界。

少时的我们生活过得非常单调,杏花开放的时节就给我们带来了无穷的乐趣。和三叔家的几个姊妹,用玉米杆或者柳树枝做成形状各异的头饰,点缀上杏花;用写对联的红纸贴口红、做胭脂,兴高采烈的装扮戏剧中的佳人才子。

花瓣零落之后,细观枝头花落处,有一簇簇米粒大小的青杏生长。碧绿的青杏犹如颗颗翠玉挂在枝头,在阳光下泛着青光。不消几日,青杏有黄豆大小;又几日,形如蚕豆;好几日不曾关注,扒开苍翠欲滴的枝叶,颗颗饱满圆润的青杏居然长成了乒乓球大小。

青杏是我们一年之中最早品尝到的水果,虽然知道成熟了才最有味道,谁又能克制住肚子里的馋虫。于是乎少年的兜里总是装着几只青杏,在人多处掏出一只,狠狠地咬一口“咔嚓”一声脆响,没吃青杏的人嘴里顿时溢出满口酸水。

上课打瞌睡,口里含上一颗青杏,是个不错的好主意。特别是蚕豆大小的青杏,又酸又涩还带着一丝苦味,是驱赶瞌睡虫的好东西。青杏的果肉吃完了,剩下的杏核尚未成熟,用手轻轻一捏能喷出一股液汁。杏核的液汁是恶作剧的最佳道具,趁人不备对着眼睛挤一下,对方的眼睛受到刺激立马就睁不开了。

当然了,最享受的还是杏子成熟的时节。离得老远就能看到一树黄灿灿的果实,在阳光下泛着金光。两三个、三五个一串一串稠密得像蒜辫一样,压得枝条大有不能承受负重而折断的危险。

杏子成熟的那段时间,是最热闹的的时候,常常有人来串门子。那时候没有拿杏子卖钱的概念,自家吃不完就与别人分享。门前的树荫下经常聚集了成群的大人小孩,一筐一筐的杏子放在那里,吃不完的再用衣襟兜走,回家酿成杏干。

自从门前的树和果园被作为某个阶级的尾巴割掉之后,几年时间没有再吃过杏子了,当时生产队培育的果园尚未到挂果的时候。

生产队的果园周围栽植着带刺的树和灌木,经年累月形成了一道连老鼠都很难钻过的围墙。那几个以我三叔为首的果园守护者,尽职尽责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提起与他们有关的话题,让一众人特别是一帮日鬼货恨得咬牙切齿!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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