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一叹》——叹息百年随风转(希腊篇)

        不得不说,余秋雨先生第一站选择希腊是有原因的。在梳理过中华文化脉络之后,先生想必对西方文化的起源古希腊产生了好奇和敬畏。就这样,先生走进了古希腊。

        仔细阅读先生的《千年一叹》,我们发现先生的记录并不是单纯的地理志,而是一位来自同样历史悠久的东方的文人,用谦卑的笔触写下的思考。先生并没有着重考察图书馆、研究所、大学和博物馆,而是重点考察了文明遗址的实地,选择用双眼去透视千年前的国度,用双脚去丈量曾经的文明。

      那先生笔下的希腊是怎样的呢?

        那是一段被称为“轴心时代”的光辉又神秘的岁月。德国思想家卡尔•雅斯贝尔斯在《历史的起源与目标》一书中第一次把公元前五千年前后,同时出现在中国,西方,印度等地的人类文化突破现象称为“轴心时代”,这无疑是对东西方文明起源的巨大肯定。

        浩大而不威严,温和而不柔媚的爱琴海,雅致轻盈的白色石柱,野性十足的迈锡尼,古老的奥林匹亚,供奉着太阳神的德尔斐,美丽气派有饱含沧桑的巴特农神殿,亳不亚于现代建筑体系的克诺萨斯宫殿,以及热衷于中国古典文化的哲学博士……历史与时代在这里撕扯交织,东西方文明在这里碰撞融合,共同为古希腊披上了神秘的外衣。他是悠闲的,信奉“干净的痛苦一定会沉淀,沉淀成悠闲”,他是强健的,庄严的奥林匹亚仿佛气势逼人的老将军,依旧在接受着现代人的检验。当恢宏的景象背后蕴藏着深厚的历史,他是那样的令人着迷。正如先生所说:“世界上再嚣张再霸道的那些国家,说起那个时代,也会谦卑起来。他们会突然明白自己的辈分,自己的幼稚。”

        但不得不说,伟大的历史既成全了希腊,也为希腊伤疤。他太神秘,太宏伟,以至于后世的权势者们一个也不放过他。单说一个巴特农神庙,罗马帝国时期,它成了基督教堂,土耳其占领时期,它又成了回教堂,在十七世纪威尼斯军和土耳其军的战争中,它又成了土耳其军的火药库……曾经的文明披上了战争的阴影。先生在文章中说到:“其中也有不少人,越是看到长者的衰老就越是觊觎他们的家业和财宝。因此,衰老的长者总是各自躲在一隅,承受凄凉。”如今依旧矗立在西方的巴特农神殿仿佛在发出低沉的哀吟,悼念他曾经恢宏的身躯,祭奠他消逝的文明。

      我在想,为什么先生的文章给了我如此之大的震撼,以至于我对先生走过的路线念念不忘?我想,其中最重要的,应该是基因里的文化共鸣。

      我来自同样历史悠久,拥有过“轴心时代”的东方,我的祖国也因为饱受磨难而令他的儿女黯然神伤。当我看到在法西斯统治时期,两位希腊青年徒手攀登巴特农神殿东端的垂直峭壁,升起一面希腊国旗时,我不禁热泪盈眶。我仿佛看到了八国联军侵华战争,抗日战争中,一个个不屈的中华儿女的身影。他们不追逐功炳千秋,或许连大字都不是几个,但他们知道,养育他们的祖国正在受辱,他们必须站到自己国家面前,守护那片土壤。 文明的可比性自于相似的经历。 英国驻土耳其大使曾经把巴特农神殿的部分精美作品运回英国,同样的,英国籍的马尔克·奥莱尔·斯坦因以及其不光彩的手段窃取了中国敦煌的宝贵文物,这种强盗行为令人不齿,这种相似的经历又让我哀伤。在《我一定复活》中先生提到了希腊曾经的文化部长—曼考丽女士,她说:“我希望巴特农文物能在我死之前回到希腊,如果在我死后回来,我一定复活。”我想,这不只是曼考丽女士的愿望,这应该是世界上所有被列强抢走历史痕迹的国家和人民的共同愿望,他们抢走的不只是单薄的物品,而是一个群体存在过的证据。

      不管如何,中国和古希腊的文明都是伟大的。先生在文章中写到:“人类其实还非常无知,连对自己文明的关键部位也完全茫然。”

但是“未知和无知并不是愚昧,真正的愚昧是对未知和无知的否认”。我想,如今那些动辄怀疑历史,怀疑南京大屠杀,怀疑邱纪光董存瑞的人,是需要好好反思一下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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