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姐》:女性的出路在哪里?

        影片中的姐姐安然大学护理专业毕业,成为当地医院的一名护士,为了实现临床医生梦,一边努力工作一边复习考研,要看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不料却突发意外。

        父母突发车祸,双双离世,留下一个6岁的弟弟安子恒。当年父母为了生一个男孩,不惜找居委会开证明说姐姐是瘸子,当工作人员上门走访,撞破姐姐并非残疾时,恼怒成羞的父亲不惜拿着棍子拼命揍姐姐。弟弟说想吃爸爸做的红烧肉,姐姐说她能想起的是“笋子炒肉”(打屁股)。弟弟说:“我们说的爸爸怎么不像是同一个人?”姐姐回答:“你跟我也不是同一个人啊?”对象不同,爱的方式不同,回忆自然不同,顿感唏嘘。

        高考填志愿时,姐姐填报的是北京医学院临床医生专业,却被爸爸偷偷改成川内医学院护理专业,还说女孩子要离家近,要早点出来赚钱。看到这里不禁阵阵悲凉,为什么父母完全不考虑姐姐的感受,想生男孩就生二胎,想要改志愿就改志愿?自己忙不过来,生的姐姐都是姑妈帮忙养大的,为了传宗接代又想生个男孩。

        父母不幸离世后,全部人道德绑架姐姐,说姐姐不应该追寻自己的理想,就应该好好带弟弟。姐姐委屈地低吼:“凭什么?我跟他不熟。要带你们带。”没有被好好疼爱的孩子如何去爱一个更小的孩子?就因为血缘关系的存在?弟弟本没有错,是父母给予的爱过于倾斜,导致姐姐一直憋着一口气,想出人头地,想被父母看到,想被父母认可,想被父母夸一句:“其实你很不错。”有多少人看到这一幕被触动到泪点?

        姑妈说:“我从出生起就是姐姐。考取了俄语系的同一年,你爸爸考取了中专。家里条件只能供一个,奶奶说我是姐姐,以后还得你爸爸撑门面,所以要把读书的机会让出来。后来,我跟霞姐去俄罗斯做生意,刚有点起色,奶奶打电话说你快要出生了,叫我回来帮忙带娃,我就回来了,从此人生就这样了。”姐姐安然问:“原来那个套娃的底座呢?”姑妈幽幽地说:“坏了,扔了,其实不是所有的娃都得装在一个套子里。”这是电影里的隐喻,借俄罗斯套娃,姑妈从一开始道德绑架姐姐,转变为支持姐姐去追求理想。看着姑妈眼冒星光地对着套娃说:“你好,谢谢,再见。”屏幕外的我忍不住落泪,谁都有过梦想,却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搁置。姑妈为了娘家人各种牺牲,自己的丈夫常年卧病在床,靠着她一人开杂货铺养活一双儿女。

        姐姐从小寄养在姑妈家,被表哥当成人肉沙包,被姑父偷看洗澡,被表姐颐指气使,着实惹人疼惜。姐姐对姑妈说:“你是个好人,但能力不足就会好心办坏事。”

        姐姐工作的医院里,有个孕妇患有癫痫,应该保大弃小,而不是转院,否则大人有生命危险。姐姐本着仁者之心劝导患者丈夫和孕妇,没想到夫妻俩都说好不容易怀上了儿子,肯定要生。姐姐面对远去的转院救护车有心无力地哭喊:“你们已经有两个健康的女儿,为什么还要生?儿子就那么好吗?”我想这是姐姐对患者不珍惜生命的恨铁不成钢,也是对父母不公待遇的质问。

        影片末尾,姐姐找了一个经济条件非常优渥的家庭收养弟弟,把卖了老房子的100万元分了一半给弟弟,但在签订永不再见弟弟的协议时犹豫不决。当豆大的泪珠划过姐姐的鼻梁,欲低落在桌上的协议时,观影的心始终揪着……

        电影是一个开放的结局,不知安然是选择签字还是带走弟弟。电影明显不是单纯想为姐姐安然寻找一条出路,它在为观众呈现一些现实的问题。如果根植人心的观念得不到解决,任何一位女性都有可能成为姑妈或安然。父母要如何疼爱子女?兄弟姐妹要如何相处?情侣或夫妻之间如何面对困难?亲戚之间如何把握关心的度?社会如何看待女性角色和地位?

        一部好的电影绝不是为了给观众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而是能引起民众的思考、反思以及觉醒,如此才能更好地推动人类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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