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郁寡欢后，我们还是安静的人

——如果我有一本造梦书，我要给自己的梦写满苍白。

自入秋后，好像生命就比其他时节更平静，无论是办公桌上的鱼，还是窗外时不时煽动季节的叶子，都像是裹了层糖衣，把凉爽的天气都熏出了甜香，却又在角落里大口的呼吸——束缚从来是自知的苦。

晨起赶着上班最后一个巷子的阳光，一点一点地向着没有烟味的地铁口迈进，我路过了林林总总的街道，在遇到横冲直撞的车子时，依然露出了最孩子气的慌张。我们都躲不掉那依次出现的人来人往，躲不掉鼻尖萦绕的茶叶蛋香，以前很嫌弃路边小车上的烤饼，撒了点芝麻就敢把行人招揽，好似不在乎第二天他们还会不会再来尝。

骑自行车的时候最怕的是遇上下雨天，不知所措的双手来回变换，猜想着魔术师可能就是这般练成的，在一个温柔的雨天，没有雷声，没有沿途的树木，伸出双手，就把握了生命的奇迹——看，她就这样跌跌撞撞地骑了回来。

每次下车的时候，总是踏在同一块地砖上，车子也总停在同一处，却每每在下班时，看不到原先的那一辆，也不知每天都有哪一个陌生人，衔接了命运的光点。或许是个天天赶公交的上班族，或许是夹着文件匆匆而过的行人，他们都有着自己的故事，与擦肩而过的人一样，平平无奇，又郁郁寡欢。

午后的时光总是不自觉变得静谧，连刷视频都刷不出一个都市工作者的匆忙气息，在这方面，办公桌上的鱼都比人更知趣，躲在绿萝叶子下面，假装没人看到它在暗自咀嚼生活的无意。最近突然喜欢上了红茶，还是前阵子喝到父亲杯里的茶意外喜欢上的，倒也没品出多少心境来，只是占了些齿颊留香的盼头，才会每天都冲上一点，像那只装模作样的鱼一样细细咀嚼，冷不丁就呛了嗓子，打了个嗝。

应该用一本好书来定位一个清爽的午后，读着读着就睡过去，一篇文章要不了十几分钟的时间，若是好眠了，也算是物尽其用，良药甜口。这几日读的那本“大书”过分惬意，忘了“小书”的滋味更浓，可纵然现在想起，也不愿一头扎进“小书”里去，因为现实总是在说，你还郁郁寡欢，你求不到一丝宁静，哪怕你看了最温暖的鸡汤，也会被烫得缩手缩脚。

相比较来说，我确实更喜欢夜晚，在灯光下，我伸手就能看见五指，它们并不会叫嚷着去拍拍打打，而是可以捂住眼睛，把所有光芒都遮住，便能让我的欢喜与不欢喜，皆藏于人前。其实我不害怕他们抓到我忧伤，或是过分快乐，只是我好像更喜欢安静地自己知味。这时候我就又会想起那只痴痴呆呆的鱼，其实它也很无奈吧，我总在猜它的心思，以至于每次它见我都木讷了些许。

最近早睡成了习惯，以至于朋友都觉得与我有了时差，每每跟我说几句话，第二天才能得到回复。有时甚至忘了回复，隔了几天问我：“你还记得我啊？”这头的我却笑出了声，没有尴尬，也没有无奈，只觉得“一觉解千愁，一笑泯所有”。

郁郁寡欢后，我们还是会看到晨起有拐角的巷子，还是会和水里的傻鱼有投喂的敬意，还是会伸手摸摸月亮看是不是还离着十万八千里——

安静，一直在循环往复，磕磕绊绊，也依旧继续。

今晚，又会梦见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