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春天里

深圳刚进入3月,天气进入了四季随意切换的模式,罗小夏每天上班必须经过的路口,那颗枝叶茂盛的大树,每天都会洒下纷纷扬扬的黄叶,换上嫩绿色的新装,罗小夏从公交站台慢慢往自己租住的小屋走,经过这棵树的时候,她停了几分钟,天边的夕阳给嫩绿的树叶披上了一层霞光,微风刮过的傍晚有点冷,罗小夏望着树上的嫩叶,幻想着自己能变成其中的一片,能适应最近这多变的鬼天气,她站在树下祈祷明天是个气温较高的好天气,这样就可以穿那套绿裙子了。

一对从树下经过的情侣,好奇的暼了一眼傻笑的罗小夏,让她收起笑容,匆匆离开了。

罗小夏今天请假了,但她比平时起的还要早。梳洗完毕,出门前她又一次打开了手机上天气的APP,最高温比昨天高了一度,而且屏幕上显示的太阳的符号也在提醒她,今天绝对是个艳阳高照的大晴天。

这是早晨的第一班地铁,穿着半袖长裙还画了个大浓妆的罗小夏站在人群中格外显眼,罗小夏自己也觉得别扭,她全程都面对着屏蔽门刷手机。

从地铁站出来,罗小夏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离凌寒睿要坐的那趟高铁到站还1个多小时呢。对于这个大自己一届的师兄,罗小夏一直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那个时候的罗小夏进入大学校园还不到一个月呢,留着高中时的短发,和几个舍友在校园的一条小路上玩小学时候的游戏跳格子,几个拿着宣传资料的同学打断了她们:“同学,我们是青春诗社团的,给你们看看资料……”领头的那个女生太热情了,罗小夏和舍友被迫听了一通写诗的好处和加入青春诗社团的必要性,又在对方的鼓励下,填了一份社员申请表,稀里糊涂的就成了青春诗社团的一员了。那天凌寒睿也在,静静的站在旁边,任由领头的那个女生夸他:“寒睿是我们诗社的王子,只有写诗的人,才会自带这种忧郁的气质……”想到这里,罗小夏又笑了,她当时可没看出凌寒睿的忧郁气质,反倒觉得被人一直介绍还站着旁边冷眼旁观的人,一点不礼貌。

今天的气温是比昨天高了一度,太阳也出来了,上午的光线还不强烈,穿着半袖站在出站口的罗小夏被冻得瑟瑟发抖,她努力让自己表现的正常一点,出站口来来往往的行人,她这身打扮已经够引人瞩目了,如果再让人看出很冷的样子,她还真担心会不会有人偷拍了自己发到网上去。

罗小夏又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离凌寒睿坐的那班高铁到站还有40多分钟,为了与今天身上这件长裙搭配,她还特意穿了双细高跟,现在站的双脚发酸,她很想像旁边几个靠墙席地而坐的农民工大叔那样,让自己休息一会。

罗小夏开始翻看青春诗社微信群里的聊天记录,凌寒睿要来深圳的消息,就是自己在群里看到的。对于写诗,罗小夏并没什么兴趣,但大学这四年,除了大四下半年实习离校的那段时间,每周四下午,罗小夏都会准时到社团的小屋报道,所有的舍友都知道,吸引她的不是诗,而是读诗的凌寒睿。

当时,罗小夏她们填了入社申请后,就被通知周四下午要去社团的小屋举行入团仪式,那也是罗小夏第一次看到、第一次听到凌寒睿读诗,一首很普通的诗被一个有磁性的声音读出来,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罗小夏从那一刻开始打心底崇拜凌寒睿,也发现了他一直被人描述的“忧郁气质”,也是从那天开始,只要有凌寒睿的信息,罗小夏都会格外的留意。

大学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罗小夏大三的下半年,凌寒睿离校回老家工作了。在青春诗社团群里,罗小夏经常看到凌寒睿回老家工作后的种种不顺利的信息,这成了罗小夏烦恼的来源,她去诗社团小屋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了,跟她关系不错的舍友开始劝她:“说不定凌寒睿都不知道你暗恋他,而且他人都已经回老家了,你这是自寻烦恼。”有时候她们还会捎带着说几句:“会读诗有什么用,社会是现实的,是智商和情商的双重考验。”再后来,就没人劝她了,那时候已经是罗小夏和舍友们在学校的最后一年了,大家都忙着自己下半年实习的事,没人还顾得上别人。

大四的下半年,罗小夏通过了深圳一家企业的面试,离开了生活了3年半的城市和熟悉的校园。参加工作后,当时舍友们说的“社会是现实的,是智商和情商的双重考验”的内涵逐渐体现出来,但翻看青春诗社群记录,关注凌寒睿发的信息,依然是她的习惯。

双脚依然酸痛,罗小夏把聊天记录翻到凌寒睿发消息说要来深圳找工作的那一天,只要看到凌寒睿发出消息后,自己是第一个回复并且还承诺去车站接他的人,这次凌寒睿没有拒绝自己,而是回复了一个“好”字。

广播里终于传来了那趟罗小夏在心里默念了无数字的列车到站的消息,罗小夏把手机装回包里,又拢了拢头发,站在出站闸机口的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充满希望和满满的幸福感,她期待着一个能够可预见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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