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读|说说我心中的阿巴——读《云中村》有感

作者:木容

配图:木容



《云中村》


阿巴家祖祖辈辈都是云中村的祭师,负责祭祀山神(阿吾塔毗)和安抚鬼魂的。但是阿巴的父亲还没来得及教阿巴,就在修筑机耕道爆破意外事故中身亡。

阿巴只是在某些夜晚见过父亲,向着黑暗投食,他知道那是父亲在安抚鬼魂。那是正值政府反封建迷信的时期,是不可以做这些事情的,所以阿巴的父亲也只是在夜晚时悄悄进行,祭师的行当都在房梁之上束之高阁。

阿巴也算是村里很有名望的人物。虽然父亲早亡,但是阿巴毕业于农业中学,毕业后成为了村里的第一个发电员,云中村也是周围第一个通电的村庄,是当时周围的先进村。年轻时的阿巴,可神气了。

但是,云中村的历史上,在面对5.12大地震前,还有第一次滑坡。而那次的滑坡把阿巴带到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滑坡发生的地方正是阿巴作为发电员值班的发电站。那次滑坡后,阿巴昏迷了好几年。他醒来的那天,是云中村再次通电的那一天,而即便是醒来了,他双目浑浊,脑子不清楚,整个人也是浑浑噩噩的。后来,村中好几年不说话的喇嘛专门配了假牙,开口与阿巴讲话,阿巴在于喇嘛的交流过程中逐渐清醒过来,而喇嘛也交代给阿巴村里祭祀鬼魂一定不能忘记的三个地方。

因为祖祖辈辈都是祭师的缘故,阿巴被选作了“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但实际他什么都不会。负责培训的教授教了阿巴如何祭祀山神,还说这是文化,要传承,而祭祀鬼魂是要扬弃的。但是阿巴连这个称号也说不清楚,他说是非物质文化,又说是非物质遗产。后来地震中的幸存者都说看到了鬼魂,要阿巴祭祀鬼魂,阿巴说不会,也说教授说的祭师只管山神,不管鬼魂。

这就是阿巴。清醒与糊涂之间,是传统文化与当代文化之间的碰撞和挣扎。

为了安抚人心,仁钦作为当时的救灾干部,要求舅舅阿巴祭祀鬼魂,为此专门向一位老祭师学习如何祭祀鬼魂,这位老祭师所在的村庄和云中村一样,仍旧信奉苯教而非转信佛教。

从此,祭师要做的事,成为了阿巴心中的牵挂。

他在移民村生活了四年,四年多的时间里,他想的最多的问题便是:活人可以移民,鬼魂能移去哪里?活着的人有政府管着,那死去的人,谁管着?

这就是这个又清醒又糊涂的阿巴心中的慈悲。为了云中村在大地震中逝去的那些生命,他不顾一切,一定要回去,即便专家已经预测云中村会消失。因为他是祭师,祭师要管山神,也要管鬼魂。不管生前事,每一个失去生命化作鬼魂,都是他的事。不然,他也不会为自己遗忘了谢巴家而懊恼,还专门为谢巴家做了一场法事。

阿巴也是不懂变通的一根筋。地震时,他把政府给他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的补贴都捐赠给了云中村出去寄读的孩子。面对采访,他说他觉得那笔钱不该自己花,但是娃娃们可以花,那是政府给山神的钱,娃娃们都是阿吾塔毗的子孙。村里人也耻笑阿巴,说阿巴不提山神就可以成典型。可阿巴觉得,自己的地方都成了这个样子,去那么多地方干什么。这个不会变通的一根筋,又总是让人感动于他的情怀与执着。如果不是这份执着的心,恐怕他不会回村祭祀,更不会选择与云中村一起消失。

阿巴又是那么质朴纯良,回村祭祀鬼魂时,他走到每一家,都有模有样的与当初的主人家打招呼,又说起这家在移民村生活的人的现状,好像正是一个远游的人归乡路上,遇到了一个又一个熟悉的面孔。准备祭祀山神的东西时,阿巴又是有模有样的向一家家“借”东西。这是一份怎样的心境折射出的大文化。

阿巴大声说:白玛家有人在吧,借你们家石磨一用啊。大后天就是祭神山,祭阿吾塔毗的日子了。

可是阿巴也是懦弱的。文中有这样一段描写:妹妹在世的时候,妹妹悲伤难受的时候,就会把手放在阿巴手里,让他握着。妹妹的手总是凉的。那冰凉本身就叫哥哥心伤。哥哥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哥哥自己就对生活中的不如意无可奈何。要是心肠不好的人上了妹妹的心,哥哥对对被人的坏心肠也无可奈何。要是妹妹使自己心伤,他也对妹妹的心无可奈何。他不说话,他就用自己手上的热气把妹妹的手暖和过来。

这便是阿巴。他糊涂又清醒,淳朴又慈悲,他懦弱又一根筋。他在传说和神力之中,也在现实和理性之间。他为感召而来,为万物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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