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还记得往事啊,傻瓜1

你可真是个快乐的小傻瓜

还记得以前老师说,精神病人欢乐多

那你什么时候来成都呢

我肯定不会带你进学校的,我可以带你去逛逛川大或者附近的艺术院校川音

你想都不要想进来,我也不会让我女朋友见到你的

他反复回忆着这些话,嘴角的一丝笑意慢慢放下,眼睑低沉,看着近在眼前的灯光,往事仿佛打开了荧幕,一张张照片,一幕幕场景,反复在眼底走过,在记忆里流转。是不是太累了,或者,起风了,要不然为什么眼睛这么酸,好想流泪去缓解。

记忆回到那年夏天,十八岁的少年,独自踏入了学校,闷热的季节,蝉声混合着聒噪的人声,在这个夏天,给张天难以忘记的回忆,仿佛一切又被拉回了街头巷弄,仿佛自己还没有离开生活了十八载的家乡,一切还是熟悉的,一切还如梦般甜美。当旁边的人用四川话说着让一让,一切又被拉回了现实,梦被撕成碎片,残忍的落下,被泥土沾染。慌乱的将行李让开,匆忙的躲避人群,让被自己截断的人流重新汹涌的流淌,自己则陷入报道第一天的慌乱无助,成为了这段记忆的主旋律,很多年后,再次想起,少了些优雅,多了些慌张。

不知道记忆里的灰色是什么样的灰,如果有,可能就是那天张贴栏里,陈旧的报纸的颜色,透着枯燥日子里的绝望,还有无人问津的烦扰。走在校园里,闻着路过食堂飘来的混杂着油烟气息的味道,看着被多次擦拭而同时留下清洁与油渍痕迹的窗户,紧紧挨着的澡堂里,水汽带着里面的喧嚣一起逃逸,同时冲击张天的神经,那一刻,张天失去了方向,紧紧篡住了拳头,仿佛握住最后的力气。这样的迷失,在大一的闲适时光里显得如罂粟般引人迷醉,逃学上网,肆意玩乐,毫无目标,生活在迷失中下坠,一点点黯然失色。

直到一个女孩的出现,如此的恰到好处,如烂电影般的俗套,给张天的昏暗时光开了天窗,恰逢晴朗的夜,星光打进房间,青辉点点。

那是一个同样枯燥反复的日子,在沉闷的午后,挥霍着轻松惬意的时光,享受着失血过度般的无力感,什么也不想做的午后,张天失去了顶着太阳回去寝室的动力,在这样明媚的时刻,位于一楼的寝室,却也是阴森潮湿,敲打着键盘的室友像极了墓室里的吸血鬼,有人走进,反着电脑光的眼睛发出幽幽的绿光,让人不寒而栗。就这样,简单的趴在桌子上,清凉的感觉从脸颊传到脚底,比电视上喝了透心凉的雪碧还要舒服,仿佛眼前也浮现了无数在这张桌子前奋斗过的学生,而此刻的消极,让张天略显尴尬。直到一抹紫色在眼底出现。又悄然消失。

紫色真是个神奇的颜色,抛开喜欢来看,这种颜色的出场多半带着独特的时代感,仿佛尘土飞扬的时代,那个年纪的女人在北方的风中,面颊吹痛的颜色。总有着风尘仆仆的气息,不经意让人忘记这个颜色所属于的事物,而只在意颜色本身。

张天也是这样,这抹紫色萦绕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仿佛一切事物都在紫色里衍生,在紫色里湮灭,在紫色里洞穿眼眸直达心底。张天也在这样的紫色里魂不守舍,颓废中愈发颓废,消极中更加消极。直到室友也发现了这样的不正常。“张天,你做啥子哦”一口流利的川普从室友陈斌口中说出。

“咋子游戏也不晓得打咯”陈斌看张天没有反应追问道。

“没意思”张天说

“怕不是恋爱了哦,我听说恋爱中的人都是这样子”上铺的蚊帐里探出来一颗好奇的脑袋,寝室里最好奇最八卦的人如是问道。可能是爱八卦的人都喜欢交流情报,所以难免有些大嘴巴,张天也就没了回答他黄杨的欲望,慢慢的踱步走出来寝室。看着楼道里昏昏暗暗,唯独在最靠近出口的地方,有着耀眼的光明,仿佛走出来就可以迎接新生,或许,寝室真的是青春的坟墓,让人失去活力,甚至反驳的力气。谁知道那算不算恋爱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仿佛一切事情都被贴上世俗的标签,好像展柜里的商品,争抢着光鲜只为了给外人观看,人来人往,却不属于任何人。我们迎合着,只为了让自己变成光鲜的商品,被精心收纳,献给川流的人群。多遗憾,爱情也变成了如此,多美好的事物,也会因为人而改变,因为岁月而变迁,等待爱情变成了难耐的时间。多少爱情败给了时间,其实是败给了人心,善变的心和时间一样变幻莫测。

张天听着耳机里面情情爱爱的音乐,心里面更添了一许烦躁,从什么时候开始,听音乐也变成了功利的事情,我们要求自己迎合着潮流,被动接受别人认为的美好,或者,一定要从音乐里寻求符合心情的共鸣,少了很久前,闭上眼睛一遍遍回味和低声清唱的闲适与安静。在洒落阳光的房间,时间走到下午,肆意放着大声却不打扰的音乐,在没有其他人的私密空间,闭上眼睛,轻靠在椅子上,不轻易挪动一下,害怕哪怕一点细微的摩擦打断音乐从耳朵流进心底,多少年了,张天慢慢回忆,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仿佛这具躯体早已破烂不堪,里面全是堵塞的泥垢,多少美好再也没法流转进入,再也没法滋润最深处的干涸,只能挣扎着任其破烂在远方,化作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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