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寻亲的念头,掀起生活的波涛汹涌

自小时起,就喜欢读击中人心的故事,从一件小事开始,一点点地挖掘,等待真相大白的那一刻,《陌生来电》无疑就是这样的一个故事。

其实很爱看序言,无论是作者自序或是其他人写的,都让我有种与他们隔空对话的感觉,但是翻开这本书,意外的发现既没有序言、也没有目录,直接就开始了第一章,毫无缓冲地直面莎拉的情绪。

莎拉,是这本书的主角,一位六岁女孩的母亲,一位即将与未婚夫结婚的准妻子,一位自小被收养、在养父的坏脾气下长大、极为期盼了解亲生父母的姑娘。结婚前、寻找亲生父母,是不是自然联想到《妈妈咪呀》?接下来的节奏却告诉你,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压抑故事。

从领养记录里找到母亲的信息,打电话过去、开车去见面,却收到了母亲的排斥,性格执拗的莎拉寻找了私家侦探去探寻母亲的秘密,却意外发现一道掩藏多年的伤疤,母亲竟然是营地杀手案的幸存者,而自己,极有可能是那位连环杀手的女儿,温情美好的生活自此再不平静。

作者用第一人称来叙述故事,通过莎拉对心理医生的叙述,一步步将我们引入她的情绪,不自觉跟着失落、跟着怀疑妹妹、跟着为打来的陌生来电而焦虑。书的英文名字叫做《NeverKnowing》—“永不知道”。看书或电视剧的时候,很多情况下只是书中人不知道,而读者有着上帝视角。可这本书不是这样,我们看到的、了解到的都是通过莎拉的眼睛、她的口述,因此一直有种紧张感。中文译名《陌生来电》,这个来电指哪一个来电,莎拉打给亲生母亲的?杀手父亲打给莎拉的?还是好多打给比利的电话,明明人是熟悉的,形象却越来越陌生?不得不说这个名字非常妙!

作者雪薇•史蒂文斯在温哥华岛的农场上长大,莎拉的背景自然也设定于温哥华岛,对于环境的熟悉让她写作杀手父亲地理位置的变化和见面地点的公园时异常真实。她很擅长心理描写,在做房产经纪人时,她就会在待售的房屋里,幻想一些可能“发生在她身上”的恐怖事情,可能是由于这样的,她格外能体会到女主莎拉的心情。

小说人物的塑造非常鲜明,有焦虑症、执着想得到答案、善良的女主,可靠乐观的埃文,活泼有原则的女儿艾莉,病弱却体贴的养母,脾气暴躁有些偏心的养父,以及最重要的杀手父亲约翰。其实大部分的篇幅中,约翰根本没有露出真容,只是通过电话和邮件,就可以画出一个身材高大、脾气不好、纠缠于焦虑却又关心女儿的形象。当最后父亲真正现身之后,这个形象走出了书页,他受制于偏头痛,意外杀过人后竟沉迷于这种可怕的宁静,从此成为夏天的营地噩梦。但是他得知有个女儿后竟然在学着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关爱,其实他一直知道有警方的监视,还是很想见女儿一面,从之前的叙述中可以看出他的谨慎,但得知有人威胁莎拉安全时,不再犹豫安排,直接现身。其实我是有些好奇水中莎拉用石块砸的时候,他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会不会想为自己解释一下。

就悬疑而言,只有比利的人物反转,和对于两个妹妹的更深认知,但是心理的描写无疑足够引人入胜。在17章的开头,我开始怀疑心理医生是不是有问题,比利拿起枪的时候,《小李飞刀》的情节突然进入脑海,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我开始猜想是不是像梅花盗案一样,除了死去的约翰,这个比利是新的连环杀手。作者意识嵌入在篇章字句里,套上莎拉的视角,看到的世界会跟着一起变形。了解真相后再回头看,好多细节都有了不一样的意味,尤其比利说起《孙子兵法》,“兵者,诡道也”,他内心把自己当作要抓住营地杀手的英雄,实际做法却早有魔鬼的影子,令人唏嘘。

对于莎拉,儿时的经历对她的性格和成长有很深的影响。她内心有一个更好的自己,和亲生父母住在一起,妈妈爱艺术,可以和她谈论古老的建筑、油画,爸爸有力量又慈爱,会耐心地听她讲话,即使她做错事也不会发脾气。可现实是收养家庭中温柔的养母身体不好,愿意听话的妹妹却没有勇气,更加活泼的妹妹总是累她被养父惩罚,没有得到足够的安全感,自然格外渴望那个更好的家庭出现,可真相比现实更残酷,不得不令人唏嘘。

全书的最后,莎拉终于听了那盘凯文唱歌的碟片,意外地发现还不错,而其中一个女声唱得更好,我想这意味着她终于开始了解从小就不对头的妹妹梅勒妮,她们可以喝杯咖啡,聊起那些互相嫉妒的岁月。而胆小的劳伦决定鼓起勇气去和父亲说出自己泄密的真相,莎拉在亲生母亲面前介绍凯瑟琳是妈妈……就像一部电视剧走向尾声,每个人都和生活和解。女儿讲起不那么好笑的笑话,莎拉捧场地说了喜欢。亲生父亲约翰,还是用他自己的经历,影响了莎拉对女儿的教育方式。

电影少年派最后,老虎奔向森林,少年终于明白人生也许就是不断地放下,遗憾的是未曾好好告别。这一场生活的汹涌波涛里,莎拉情愿或不情愿地告别了许多人,被杀的女孩、亲生父亲、可以算是朋友的比利,当然也更加理解养父母、两位妹妹和未婚夫。是不是没有那个寻亲的念头一切会更加好呢?Never know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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