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了一位朋友,准确的说是一位男性朋友。
孔子曾曰过,有朋至远方来不亦说乎。而你却从我曾待过的很遥远的地方而来,我自然又是加倍欢喜。
01
第一次见面的那天,既没有鹤翔龙啸、也没有电闪雷鸣,注定只是非常平凡的一个上午,而我却遇见了不平凡的你。
一位白衣天使双手捧着你像一种神圣的仪式一般走到我的跟前,“恭喜你,是个男孩。”
我没有笑,也没有哭,只是同样摊开双手轻轻的把你接过来,手上感受到的重量明确的告诉了我,从此以后我又多了一个身份:父亲。
不管是居于庙堂、还是散落村庄,父亲这个词,始终承担了很多的责任和使命。莫言笔下的父亲严厉苛刻,朱自清笔下的父亲沉默寡言。
而我愿为一泓清泉,无声的浸润你的心田。在你经历过再多的浮世红尘后,仍然保证心灵的清洁纯净。
02
我在心里开了一个门,把你放进来,然后轻轻的关上门。可恨的是,原本被我拒之门外的敏感与脆弱尾随着你也进入了我的心里。
从此之后,你莫名的一声咳嗽、无由的一声哭泣抑或是我上班时你不舍的眼神,都会牵扯我的神经,让我疼痛不已。
你笑,我也笑。我不知你为何而笑,而我确是为你的开心、快乐和健康而笑。
你哭,我也哭。我为你的悲伤而哭,我为我的无能和照顾不周而哭。
第一次喂奶没有经验,我用了六月龄婴儿用的奶嘴,当时你呛得哭不出声,我吓得眼泪直流,马上抱着你跑到楼下的护士室,护士把你倒过来轻拍了几下,你哭了,我笑了。
回到病房,刚做完手术的孩子妈已滚落在床下,一直坐在那里哭。
我知道,当我把你放进我心里以后,那扇门便已锁死了。我把你锁在我的心里生根、发芽,你的根已深深扎进我的心里,延伸到我每一根血管当中,我能感受到你的呼吸,你亦能感受到我的心跳。我已无法和你分开,除非剜走我的心。
早上醒来,你会爬到我的枕头上,用手轻轻拍着我的脑袋:“爸爸头、爸爸头”,然后挨着我大字似的躺开。我便撒娇似的躺在你手上,你回过头来用另外一只手捧着我的脸,凑近我用你的嘴舔我的脸。
一生之中,能有几多如此美好的时刻。在这一刻,我已然忘记窗外的尘世喧嚣,心如在清油灯下翻阅丹书古卷的老僧一样静谧、淡然。
03
医生说,大人的唾液中有细菌,不能亲吻小孩。于是,我想亲吻你的愿望也被剥夺。很多次忍不住想要亲吻你,却被你妈大声怒斥。每逢此刻,我便顺势用鼻尖去触碰你的鼻尖,感受你鼻尖的丝丝凉意。
你张大嘴想要咬我的鼻子,于是我也张大了嘴。你看比不过我,就双手捧着我的头,瞄准后用你的头使劲撞了过来,你哭了,这次我却笑了。
有时你玩累了,两只手伸出来抓住我两只手向下拽:“爸爸抱抱、爸爸抱抱”。两只眼睛直溜溜的向上盯着我,我无法拒绝。
我抱着你坐在沙发上,给你讲白雪公主、龟兔赛跑的故事,你认真的看着书而我沉醉的看着你。我把头埋在你的后颈窝了,深嗅你身上淡淡的奶香味。
04
多想一直定格在这一刻,不听窗外风雨、不管四季春秋,有你我便拥有了全世界。
我知道,这不过是我的一厢奢望,时光如流砂一般无法握住。你终将长大,而我也终将老去。
龙应台曾说过: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我很好,不必追。
我知道你很好就足够了,能一直看着你的背影渐行渐远,也是一种幸福。
我会默默的站在你的身后,目送着你的背影渐行渐远。当你奋发前进时,你看不见我,不必受我的束缚,任你飞、任你跑。
当你遇到困难回头时,你会看见我一直在你身后对你说:加油,往前走,别怕。
就这样,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