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心理学上分析吴亦凡粉丝及背后的饭圈文化

这一阵休息时，正好听到我的同事——湖南企发文化传媒的员工们在讨论吴亦凡，便对此有了如下感想。

追星，或者用近期网络上的流行语“饭圈文化”，其实是一种早在千禧年就有着一定的流行度的文化。在当时这种文化被称作“哈韩”、“哈日”。但是随着网络年代的到来，特别是最近一两年“饭圈文化”的讨论——尤其是负面讨论在网络上盛行，而在不久前作为“顶流”的偶像吴亦凡因犯罪而被刑拘的事件引爆了整个网络，成为了网络上最热门的话题。在这次事件中，可以讨论的东西很多，但是我想从这次事件中吴亦凡粉丝的行为以心理学的角度来讨论一下追星族的粉丝心理。

在这场网络盛宴中，我们可以看到吴亦凡粉丝的所作所为，大体可以分为两种，第一种是对于吴亦凡犯罪这件事情强烈地否定，并在网络上与其他人进行激烈的辩论，甚至在吴亦凡被刑拘之后开始强烈地怀疑、敌视我国的司法系统。第二种粉丝是“脱粉”了吴亦凡的前粉丝，他们对吴亦凡的行为进行了强烈的批评、抨击以及其他的一些抵制吴亦凡的行为。

首先，我想先和大家科普一个心理学术语——移情（Transference）。这个词来源于心理学中的精神分析学学派，创始人正是被大家最所熟知的心理学家弗洛伊德，并且，通过谈话来进行心理治疗也是这个学派在进行治疗时最常用的手段。而移情（Transference）便是在以谈话、催眠，也就是精神分析学中的自由联想法与催眠疗法为主体的治疗期间，被治疗者对于治疗者所产生的一种强烈的情感，这种情感通常来源于被治疗者过去生活中对于某些重要人物的情感的投射。

而在“饭圈文化”之中，这里的移情并非是对于治疗者，而是对于偶像们。追星者常常会将被自己狂热喜爱的明星看成是身边某个重要的人——比如说情侣、儿子等，亦或是看成另一个自己。这个从网络上追星者对于明星的称呼也能略见一二，比如说对于某些偶像，粉丝称呼他为“哥哥”，或者对于一些明星，粉丝自称为“妈妈”，并将偶像成为“崽崽”。

    那么这种移情是如何产生的呢？

在“饭圈文化”更加普及的日本，有一句话是“偶像，是贩卖梦想和希望的人。”偶像产生的目的便是希望他或她能成为被粉丝喜爱的人而赚取利润。但是粉丝喜爱某个偶像而花钱和喜爱某位传统明星而花钱是完全不同的。对于粉丝来说，喜爱某位明星，大部分说的是喜爱明星的产出；例如当一个人说他喜欢周杰伦，这个人可能连周杰伦多大都不太清楚，只是单纯地喜欢听他的歌，并且，当周杰伦某首歌他不喜欢的时候，他大概率不会为了不喜欢的歌而花钱购买。但是对于偶像的喜爱却不一样，偶像的粉丝是先喜欢上偶像这个人，再对他的产出爱屋及乌，换句话说，就是无论这个偶像所发售的歌曲、上映的电影是好是坏粉丝们都愿意为偶像而花钱。偶像的出现便是一场精美的包装，创造偶像的人会以一些模板，比如“好男友”、“可爱的弟弟”、“乖巧的崽崽”等，然后让偶像个人在公共场合，甚至于私下的一举一动都要按照模板来做。换句话说，创造出偶像的目的便是为了让粉丝移情，将偶像看做是身边某个亲密的人，而非有着一定距离的明星。并且随着网络的普及，例如微博，偶像随时随地能将自己的“生活”分享给粉丝，这种距离感便越来越少。又由于在分享生活的同时偶像们依旧扮演着那个“完美的人”，粉丝的移情也会越来越严重。

在了解了这些之后，我们可以说：吴亦凡的大部分粉丝喜爱吴亦凡的原因是她们将对男友的情感投射到了吴亦凡身上，并且在她们心中吴亦凡作为十分完美，所以即使有这么多证据——无论是在舆论上还是司法上，她们依旧还是觉得吴亦凡是被冤枉的，是被人陷害了，是觊觎吴亦凡成就的人的污蔑。

但是，光是移情，也无法解释为什么“饭圈文化”中，粉丝的行为如此之狂热，也无法解释在吴亦凡被刑拘后那些“脱粉”的人格外厌恶吴亦凡。在分析这件事之前，我想先说第二个心理学概念——皈依者狂热。

皈依者狂热（Zeal of the Convert），是美国皮尤研究所下属的宗教信仰与公共生活论坛在一次调查后得出的结果。在这次调查中，他们发现那些出生于新教家庭的信教信徒往往没有半路皈依新教的教众虔诚。这个结论最开始是用于宗教心理学的研究中，而后被拓宽到各个领域的心理学中，我认为这个现象能很好地描绘吴亦凡狂热粉丝的心理，以及那些“脱粉”的前粉丝们的心理。

我们不妨将吴亦凡的偶像生涯大致分为两个部分，首先是在韩国时期出道，然后是回国之后继续偶像工作。在韩国时期，吴亦凡并没有像回国后一样红得发紫，而只是有着一部分粉丝的在韩艺人，他成为顶流实质上是回国之后，通过宣传、炒作获得了一批数量极大的粉丝。这些粉丝相较于他在韩时期的老粉是属于“新皈依者”，他们也往往是更加狂热的那一批人，比如说现在仍然相信着吴亦凡的人。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他们这么做的原因有二，首先是刚刚“皈依”的时候，他们认为自己必须付出更多的精力、金钱才能融入吴亦凡原有的粉丝圈，所以他们热衷于打榜、做数据、打榜等等。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在于，他们有着十分迫切的需求去证明“粉上”吴亦凡这件事是一件十分正确的事，所以在网络上我们常常能看到这些人在与他人争辩，或者说洗白吴亦凡；在吴亦凡违法这件事出现并且被刑拘之后，他们害怕自己以前的行为决定被完全否定，所以仍然让自己不得不相信吴亦凡以，至于在网络上寻找各种借口为吴亦凡洗白。同理，那些“脱粉”的前粉丝们也是一样，他们需要证明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也需要与之前喜欢吴亦凡的自己划清界限，所以评判吴亦凡的人中总有他们，并且他们是最激烈的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