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里的“蝴蝶”

大学时期归家的日子屈指可数，且大部分时候是绿皮火车，因此旅程中最爱干的事情就是看着窗外，不断感叹上次看的时候还是嫩芽初长，如今已是郁郁葱葱，再见该是草木凋零了。那样的岁月连同着记忆里的秋一同远去。

这些年回家太少，以至于只记得银杏到深秋是金黄的，忘记了陪我们度过一个个秋天的杨树叶。那一片片的杨树林，在秋天也是金黄金黄的。记忆里一串串的蝴蝶被岁月消磨的所剩无几，看见路边个别杨树上零落的几片黄叶，记忆极速苏醒、泛滥直至将我淹没。

小时候，景观树还没有那么多层次感和春天杨絮的烦恼，家乡路的两旁都是成排的杨树。林立在道路两旁的杨树，陪伴我们走过春夏秋冬。春天，骑着自行车的我们在尖叫中举行一场又一场的单轮把比赛，即使摔倒也像什么也没有发生的赶紧站起继续投入欢笑；夏天，漆黑的夜晚，我们借助月光和手电的光亮，去一遍遍地寻找爬出来追求生机的蝉，捉的多了可以换成零花钱，逮的少了就直接变成第二天的美食；秋天，风将杨树叶染成金黄，也许是一夜之间，地上躺着一层厚厚的落叶，这里又成了我们的天堂，将一片片落叶捡起，穿着一串串的蝴蝶，分成阵营比赛看哪队的蝴蝶是长龙；冬天，杨树光秃秃的，似乎没有了乐趣可言，我们只好再次蹬上自行车，顺着那无尽的道路来场短途出走。

这些记忆都来自外婆家村庄后的那条大路，记忆中的郁郁葱葱的占据了大部分。仔细想来，对于秋的记忆也几乎来自外婆家。我的胆子是随着长大越来越小的那种。最开始跟着哥哥一起疯的时候还敢捉青蛙，到后来干脆连摸也不敢摸。但一到秋收时节，孩子战队少不了去地里捉鼠抓蛇，这些活动我向来是敬而远之的。听着别人羡慕的说着谁胆大地赤手抓到了什么战果，我也是怯怯地靠边站，唯恐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战果。

分享我内心惧怕的战果时，我向来是不积极的；有福消受的只是地里的蚂蚱和捡来的玉米花生。 年龄大的孩子会作出有序部署，有人挖坑，有人捡柴，有人去逮蚂蚱捡拾食物，也许忙活半天只能出锅一次，一群孩子依旧能够心满意足，直到天黑也不愿离开。这时候的地里是空旷无比的，放眼望去一片土黄。我们喜欢在这里奔跑嬉戏，偶尔也会带回家一大把“麻包蛋”或是“野葡萄”，好让接下来的几天都有念想。

生命是一段旅程，每个阶段追求不尽相同。记忆里的秋天搜索出来所剩无几，正如那挂在枝头的凋零黄叶。回头看看，有满足也有遗憾，但眼下的路只能是把握当下，为未来的自己做更多的准备。

记忆中那串金黄的蝴蝶未曾远离，只是沉寂在心田，等待下一季秋风的呼唤！

阿淼写于2020年11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