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倾诉
在他人看来的一场家庭危机,就这样鸦默悄声地结束了。真像徐志摩的《再别康桥》中所说“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事情真的就这么快结束了吗?表面上看,是这样,媳妇没有对老w不依不饶,刨根问底,也没有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当街撕扯小三大打出手。
但是媳妇的心里时不时地就会痛一下,想哭又哭不出来的那种感觉。做饭的时候不自觉地就想少做老w的那份,盛饭的时候不情不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冒出一句:奇怪了,你说你俩谁先勾搭的谁呢?
老w最大的变化就是不分床了,主动和媳妇合在一个被窝里,一个劲地往媳妇怀里挤,就像犯了错无依无靠的孩子,总想往娘怀里钻一样,显得孤苦无依,甚是可怜。
话又说回来, 就在媳妇陪着老w买手机的那天,小狗lucky在家作了事儿,把北屋西屋两个门上的纱窗和塑料布都给撕破了。平时这狗都是和主人一样,吃住在屋里,随便出入,它还有个好上床的毛病,于是老w两口出门就把它关在了屋外,各个门都关得紧紧的,lucky百般武艺都使出来,也没能扒开一扇门。
于是乎,这狗一气之下,把平时它经常出入的那几扇门,都给撕了个稀巴烂,要说这狗也不简单,是吧?要说这狗胆子如此之大,敢胡作非为,也是主人惯出来的毛病。
这狗是个泰迪串儿,黄色的卷毛,乌黑的双眼,一副乖巧模样,也是惹人爱。这年头的狗也是生在了好时候,赶上了好年头,吃得比人不差,简直一样的待遇。有些人家的宠物狗,甚至比人还金贵,洗澡穿衣服,睡床上沙发,听说有的还上什么宠物学校,真是无奇不有。老w两口对自家lucky也不例外,也是万般宠爱于一身。家里也没别人,两大人一个狗,不宠狗,宠啥呢。
刚过了年,正月刚到初十,天气乍暖还寒,大部分小作坊还没开工,老w就购买了新纱窗,给家里北屋、西屋所有的门窗更换新纱窗。 “诶,怎么不坏的也都换了啊?”媳妇看见了,着急地问。“不是儿子要结婚了吗?还不得换新的?”老w叼着烟卷,干着活,不紧不慢地回答。
媳妇一愣,是啊,儿子终于要结婚了,七八年的恋爱长跑终于要结束了。咋把这茬忘了呢!可是……若干年后,儿子儿媳也会互相背叛吗?儿媳为了爱情,抛下父母,一纸辞职书,只身飞海南,假若儿子背叛了她,我先饶不了那个小坏蛋!媳妇愣怔怔地出了神。
老w自顾自地忙着,媳妇领着狗狗就出了门,溜达着溜达着就来到了邻村的大姑姐家。进门后,大姑姐热情招呼:怎么这时候来了,天都黑了,老w呢?自己来的?然后左看右看没看到车子,又紧跟了一句:走着来的?
媳妇没精打采地应着,轻声对大姑姐说:“我想找小静说说话,小静呢?”大姑姐笑着说:“在家呢,和她们小孩子有啥说的。”然后冲着厨房大声喊:“小静,你妗子来了,想找你说话。 ”
小静,是大姑姐的独生女,和媳妇的儿子同岁,都是94年的,性格开朗,率性大方。媳妇觉得也许自己思想老了,该听听年轻人怎么说。听母亲喊她,她大声说:“你和俺妗子往这屋来,我炒着菜呢!”
进了厨房,两个孩子在餐桌前吃得不亦乐乎,炸鸡腿、芝麻球、春款,一大堆,孩子们边吃边含混不清地叫着“舅姥娘”。小静翻炒着蒜薹,问道:“啥事儿?妗子。”
媳妇犹豫着,拿出手机,找到保存的图片,递给小静看,边吞吞吐吐地问:“我实在搞不懂现在的事儿了,小静,你帮我看看,你舅这算出轨吗?你觉得,这是真的吗?”
小静看着看着,表情严肃起来,“叫我说,妗子,俺舅舅就和俺姨姨一样,包括俺妈妈,缺心眼。被人家卖了还帮着数钱的那种。”“我曾经以为全世界的男人都出轨了,剩一个,也是俺家老w,没想到……”媳妇说着说着哽咽了。
“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妗子。俺舅啥人你还不清楚吗,出不了大格。”小静劝慰着。“怎么回事?”大姑姐在一旁似有所悟。媳妇简单告诉了她来龙去脉,她说“我去说说他!”“不用,你们还是装不知道吧,要不他也挺难堪的。”媳妇说。
“你说,我还找那女的要钱去吗?也不知老w给了她多少。”媳妇看着小静,想征求她的意见。“不要了,妗子。俺舅说没多少就是没多少,他能有多少钱,你还不清楚吗,再说他也不是大方人。咱不生那闲气。”“嗯,嗯”媳妇本身也不愿意去找事儿。她觉得与其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还不如多看几本书呢。
几天来一直都是自己思来想去的,终于有了可以倾诉的地方,把憋闷的话倒了出来,媳妇觉得心里松快了些。怕时间长了,老w找,就告辞了大姑姐和小静,回家了。
在路上,媳妇有点恍然大悟,为什么小姑和有夫之妇搅和在一块的时候,大姑姐姐夫都极力劝阻,老w好歹不说,原来他自己也搞着这一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