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鄘风·君子偕老》:漂亮女人的原罪
君子偕老,副笄六珈。委委佗佗,如山如河。象服是宜,子之不淑,云如之何。
玼兮玼兮,其之翟也。鬒发如云,不屑髢也。玉之瑱也,象之揥也,扬且之晳也。胡然而天也,胡然而帝也。
瑳兮瑳兮,其之展也。蒙彼縐絺,是绁袢也。子之清扬,扬且之颜也。展如之人兮,邦之媛也。
俗语讲:“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不管是往高处走的人,还是往低处流的水,因为趋势的缘故,都会呈现出显赫的聚集效应。孔子的得意门生子贡讲:“纣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是以君子恶居下流,天下之恶皆归焉。”意思是说,商纣的不善,并不像人们传说的那样过分,只是因为他乐居下流,所以天下的各种恶名便都扣到了他的头上。
其实,不独商纣如此,被一盆盆脏水扣在头上的漂亮女人也不在少数。《诗经·鄘风·君子偕老》中的女主角便是这样的漂亮女人。《诗序》《集注》以及清人方玉润一致认为,这首诗是在讽刺卫国夫人宣姜。认真考究的话,《诗经·邶风》《诗经·鄘风》以及《诗经·卫风》所选的诗歌之中,宣姜的出镜率算是较高的一个。
宣姜的经历很传奇,他本来是卫宣公为太子公子伋娶迎娶的儿媳,结果在把宣姜迎娶到卫国后。卫宣公见宣姜是个美人,就趁儿子出使郑国的机会,把宣姜娶为自己的夫人,之后宣姜生下公子寿、公子朔两个儿子。公子朔欲夺太子之位,便诬告太子伋阴谋不轨。后来,阴差阳错,公子伋和公子寿双双赴难。宣公只好立公子朔为太子。宣公薨逝后,太子朔即位为卫惠公。卫惠公即位后,太子伋和公子寿的追随者时刻想为两位公子报仇,卫惠公始终坐不稳卫国的君位,为了安抚卫国国人和两公子的势力,齐襄公作主又把宣姜改嫁给公子伋的弟弟公子顽为妻。
这个苦命的先嫁公子伋,再嫁卫宣公,最后又嫁公子顽。认真琢磨一下,无论是原配公子伋,还是强娶自己的卫宣公,亦或是最后处于政治平衡嫁给的公子顽,哪一次都不是宣姜自己能够做主的。即便如此,仍然不耽误历代文人将她钉在耻辱柱上来反复羞辱。甚至,许多有见地的文人也将种种罪名安在她的头上。《战国策》的作者刘向评价道:“卫之宣姜,谋危太子,欲立子寿,阴设力士。寿乃俱死,卫果危殆,五世不宁,乱由姜起。” 在这里,刘向是将宣姜定位为卫乱的起源的,这个女子导致卫国五世不宁。
回到诗歌本身,整首诗三个小节,除了“子之不淑,云如之何” 外,字字句句都在写宣姜之美。这首诗一改多数诗歌章句严整的风貌,第一小节七句,第二小节九句,第三小节八句,错落有致。第一小节,从整体上总的来描绘宣姜的头饰、仪态、服饰,极尽夸张之能事。“委委佗佗,如山如河”让人印象深刻。第二小节极尽描绘宣姜的外在美,从细部刻画其服饰、头饰、容貌。第三小节刻画宣姜的穿戴、容颜及整体形象。
浓如泼墨的对于宣姜之美的描写之中,夹杂的“子之不淑,云如之何”八字,如同煲好的一锅靓汤中的一粒老鼠屎,瞬间让人对之望而却步了。这样一个倾城倾国的美人,德行上是不淑的,这样还有舍呢好说的呢?
“胡然而天也!胡然而帝也”两句,将宣姜之美直接比为天仙帝女降临尘寰,“展如之人兮,邦之媛也”两句又全然是“倾国倾城”的代名词,放在诗歌的结尾,可谓是余音袅袅,意味无穷,意象迷离。描写宣姜貌美的夸张,与点出“君子偕行”“子之不淑”的冷峻形成鲜明对比,这种鲜明对比背后的冲击感,让人印象深刻。
君子执手当偕老,发髻斜插金步摇。仪态雍容贵自得,如山安兮如河渺,华贵祭服合体貌。唯有德馨不够端,怎样说她才算好!
珠光宝气映粉面,彩绘锦雉耀人眼。秀发如云浓又密,无须假发来装点。玉石环佩亮闪闪,象牙搔头髻上簪,肤色白净又光鲜。莫非天仙降人间,莫非帝女下了凡!
鲜艳夺目放光芒,身着宴客合体装。礼服款款覆夏裳,含而不露真妥当。眉清目秀且天庭广,丰腴容颜多漂亮。端庄优雅可人貌,倾城倾国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