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博与投机,同父异母的弟兄。同父,都是人类操作,直面人性的弱点及都是用钱搏钱;异母,似乎是投机的名声好一些,有点社会价值,容纳的资金更广大。很多投机客看不起赌徒,认为他们大抵都是赌鬼,其实这种看法基本也没错,只是说这话的时候忘记照照镜子了。本性上,这两群人都有相同的Y染色体——赌性。
人类的赌性究竟从何而来?科学家说,在人类的长期演化史中,很多先发性的行为都带有很大的赌博性,比如从树上下到平地,比如尝试用火……可以说,人类能在众多动物间最终脱颖而出,本身就是无数次冒险、幸运,再冒险,再幸运的累加。如果失去了对未知的探索及勇敢尝试的精神,那么我们至今可能仍在树丛间用尾巴勾着树枝玩呢。
科学家的说法让我好受很多,但十赌九输的经验仍在,人们为什么还喜欢在一些毫无希望的游戏中耗费自己的精神与财富呢?比如,去赌场赌博。这个问题我们应该拷问一下大脑。
排出一组数字、颜色、形状或其他任何事物,即使这一切完全随机,大脑也很乐意站出来发表些看法,这似乎已经是种习惯,或者必然了。大脑生来就用于判断,这是它的职责,也成为它的喜好了。是的,所以我们的先哲很乐意对着星空发呆,而我们也很乐意去搏一下某张闭合着的牌。
在长期进化过程中,大脑寻找到一种方法,即对任何重复出现的事物加强关注。如果有两次偶然的连续预测成果,大脑更会派生出“我知道了”的观念。在无数次的观察与预判后,总有些答案重合,于是你开始相信,你抓住了规律,或者你至少拥有了“优势策略”。这时,成功预测的大脑就要求能够得到奖赏,于是,还有比赌一场更直接、更刺激的吗?
赌博——你早已成功入围
赌博开始了,多巴胺也出现了,它是人类自身的分泌物,它是快乐的源泉。当这种化合物产生的时候,你就会有欢乐、愉悦的感受。甚至只是一场赌局的开始,它就开始慢慢分泌了。大脑什么情况下分泌多巴胺最旺盛?研究表明:大脑偏爱那些概率小的事件。也就是说,风险越大、越难成就的事,多巴胺神经细胞就越活跃,分泌也会越持久。有时候仅仅是想一想就够让人兴奋了。
想象一下,你坐在沙发上,电视上即将播出彩票开奖节目,你花了2元买了一张可中500万元的彩票;又买了一张10元的、中了给你200元的彩票,你会更关注哪张呢?一定是中500万元的!但实际上,后一张彩票的成本要比前一张高5倍,而且中奖的概率也高得多。但你呢,却情愿望着那遥不可及的500万元。
回忆一下“你”最初的形成:千百万的兄弟中,只有你最努力、最幸运,能从一尾拼命摇动尾巴的精子孕育成伟大的人,所以当我们坐在一起打牌时,或一起谈论投资时,就已经是一群胜利者之间的竞争了,海选早已结束,大伙都成功入围。也许性格或教育会造成赌性的差异,但毫无疑问,最初孤注一掷、奋力拼搏的基因已经深入我们的骨髓。所以中奖概率小又算得了什么,“只要存在,就有希望”是我们内心深处最易认同的想法。
正视赌性
这就是赌性,我们人天生的赌性。有时候还非常盲目、荒唐。这是自然进化赋予的结果,它当年帮助了我们,今天也一如既往地困扰着我们。比如,我们一边欢呼着把同类送入最荒凉的太空,渴望着对其他星球的新开垦;一边很多人又大剌剌地坐在赌桌旁,赌他个昏天黑地。是的,我把尊敬的探索、冒险精神与赌性联系起来了,这实在很难接受,但正如一把双刃剑所代表的正义与邪恶,它们也只是多巴胺的两个面。
我说这些并不是谋求为“赌性”平反,而是正视我们自己,拥有赌性就承认吧,如何善加利用更为重要。真正可怕的是不自知、不自明,那么一旦陷入,也就不可自拔!
不用憎恶赌博,而是要提防它。提防自身赌性毫无约束的发挥。巴菲特很喜欢打桥牌,也愿意多少来一局。但是他不会接受关于下一杆能否上果岭的赌局,即便只有5美元也不行。毫无疑问,他不担心钱,他担忧的是任由赌性乱跑。
赌博与投机最相似的地方在于:你可以把投机当成一种赌博,当然也可以不。
即使如此,也别太看扁赌博了。正如乞丐群里出了洪七公,赌博就不能做出些成就吗?世事万变,当你把什么都看死了,说不得哪里就跳出个人给你一个打狗棒,谁叫你又失去了弹性。赌博中还真跳出来这么两位高手:法国数学家帕斯卡以及后来的爱德华·索普。
帕斯卡在17世纪通过对赌博问题的思考,创立了现代的概率学。到了20世纪中叶,爱德华·索普更是跳出来直接挑战赌场,利用现代计算机,寻找出“赌21点”的优势策略,最终他凭借“数牌”技巧以及低胜率时下小注、高胜率时加大赌注的方法成为第一个真正意义上打败过赌场的人。
索普的故事无疑很吸引人,一个科学家不研究学问,开始研究赌博了!
而且索普很幸运,计算机适时出现。于是,那一年,索普所在的麻省理工学院的那台笨重而昂贵的计算机整个夏天都在噼噼啪啪地吞吐着数字。击败赌场,概率学开始粉墨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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