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爷爷的回忆

    在我的记忆中,爷爷是2002年的冬天走的,记得那天下了很大的雪。我还在镇上上初二,那天我正在上课,班主任把我叫到办公室,我的姑姑也在,她说,给你请好假了,收拾下跟我走吧,去见你爷爷最后一面。说着她就哭了。在我的印象里,爷爷的身体一向很好,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到大堂里直挺挺躺着一个人,身上盖着白布,我爸妈,姑姑(我一共3个姑姑),姑父都在,那时候我才真正意识到我爷爷真的走了!

    发丧的时候我跟在我爸(我爸是家中长子)后面,后面是村里跟家里有关系的叔叔什么的,前面有老头领着,他让磕头,我爸就嗑,我就跟着磕,奶奶,我妈,姑姑,在后面,后面跟着一大群人,更多的是村里看热闹的人。雪化了全是水,村里的路那时候都是土路,从膝盖到鞋全是泥巴,全都湿了。爷爷的坟没有埋到村里的“林”里,埋到了他生前住的小屋的前面几十米的位置,和他埋在一起的是他的收音机,还有几件衣服。收音机经常跟他一起下地的,拔开天线,调好台,有根栓绳,挂在树杈上,一边干活,一边听收音机。

    爷爷和奶奶不跟我爸妈住在一起,他们俩住在村外面田地中间,那里有个很大的大坑,在坑的边上盖了两间土屋,自己打了水井,也不用买菜,出了门就是地。我印象最深的是,去爷爷那里玩的时候,他们几个人(有别人来串门,或者在田里干活的,累了,渴了来喝水)在靠阳的那面墙那,拿几个凳子,聊着天,那时不懂,为什么他们一坐能坐半天,特别是下午,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有时也不聊天,就看着远方,安安静静在那坐着。那时候的我感觉没意思,不理解,就到一边玩去了。现在30多岁的人了,慢慢懂了,目之所及,皆是回忆,心之所想,皆是过往,眼之所看,皆是遗憾。

    爷爷去世之后,奶奶就搬到村里跟我爸妈住在了一起。整理遗物的时候,发现爷爷睡觉的床头草席垫子下面有4封信,是给我爸爸和3个姑姑的,每封信都没有写完,一开始的时候字迹还能认得出,后面就不行了,跟草书一样了,不知道写的什么了,爷爷也知道自己快不行了,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想把要说的话都写下来,可惜时间来不及了。提到这事奶奶总是说白瞎了你爷爷一肚子的墨水,爷爷是生产队队长,上过学,认识很多字。

    在我印象里爷爷口袋里总是有用塑料袋包着的旱烟,自己晒烟叶,我用完的本子16开的一张纸挒成四方形的4块,没事的时候从口袋里捏点烟叶,放在撕好的纸条上,捻一口唾沫,卷一个烟。他的烟从来就没停过,后来得病了,医生说肺都是黑的了,不让他抽了,他脾气倔,不听,总是说我心里有数。

    高考完后,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我爷爷,他问我,考试出汗了么?我说出了,爷爷笑着说没事,没事。说完我就醒了。当时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想哭,我跟我爸说了这事,我爸说那是你爷爷在天上想你了,来看看你。

    爷爷,我奶奶的身体挺棒的,吃的好睡得好,没事的时候去街上逛逛,跟村里的老人聊聊天,说说话,挺好的。爸妈和姑姑都挺好的,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您不用挂念!

  愿您在天堂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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