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我与抑郁症的第十年》

前言部分

                                      一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2018年定下的小目标还没完成一半的时候,2019就来了。看着台历扉页上加粗标红的2019,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整整十年了,长了十岁,抑郁症也伴随我十年了。

“抑郁症就是医生骗人的鬼话”“怎么可能会有抑郁症这个东西的存在,分明就是自己矫情。”“抑郁症不是整天寻死觅活吗?那索性让他们去死,看看他们敢不敢。”诸如此类的言论层出不穷。

抑郁症患者很难被平常人理解,甚至有时候要承受来自亲人的质疑。

                                二

其实这些现象也无可厚非。抑郁症,不像头疼脑热,有着特别明显的心理特征。能体会到抑郁时那种难受、痛苦与挣扎的,只有抑郁者本人。当病情发作时,思维混乱,也没法开口;当病情好转,可以开口时,也因为发病时混乱的思维,根本无法准确描述抑郁症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哪怕是专业治疗抑郁症的心理医生,也没有特别科学的评判标准。(当然了,如果是有过抑郁症病史的心理医生,可能准确率会高很多。)

因为平常人无法体会,所以抑郁症患者很难得到周遭人的支持,这个群体唯一能汲取能量的方式,就是抱团取暖。这个群体中的每个人,都经历过那种挣扎,对于彼此的痛苦都深有体会,每个人都在为这群人可以愉快的生活下去,提供着希望。夸张一点说,每个人都在为彼此提供着活下去的希望,这并非危言耸听。

常常见诸报端的“大学生跳楼事件”“大学生跳江事件”很多都与抑郁症有关。当他们无法跟身边的人开口说自己的状况,又找不到属于自己的那个圈子的时候,只能把所有的情绪都藏在自己心里。然而,一个人内心所能承受能力是有限的,当容量超标的时候,压力瞬间爆发的时候,肯定会伴随着过激的行为,到最后酿成惨剧。当我们把这件事情都归到根儿上去考量的时候,这个惨剧是可以避免的。

                                  三

他们无非就是缺少一个宣泄的渠道。没人去听他们的那些絮叨,他们害怕别人说他们作,说他们矫情,把那点心思藏在心里。但凡他们当时遇到个跟自己一样的人,可以经常把自己的那些心事倒一倒,左右摇摆的时候有个人帮着把主意拿一拿,这世上可能就会多一个精英,少一个冤魂。

这是因抑郁而采取了过激行为故去的人们的不幸,也是这个群体的不幸。这群人当中,绝大多数选择了单打独斗,放弃了抱团取暖。或许是因为自尊不愿意融入,或许是因为胆怯不愿意融入,或许是一时没想起来如何融入。可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意识缺失,不能正视这个群体,不能正视自己,这才是最致命的。

不管别人怎么看待这个群体,想要让我们自己变得更好,最重要的就是我们要正视自己。这样,我们才可以正视跟我们一样的人,一起抱团取暖;才有可能在幸运的遇到理解我们的平常人时,让他们明白我们的需求;在面对选择时,为自己留出一点空间。

                              四

十年时间,从日常性的人际交往都能给我造成困扰,到今天绝大多数时候都能乐乐呵呵,这中间最大的转变就是自我认知的改变。当我审视自己的同时,也在思考,我的过去会不会是一些人的现在?当我从过去解脱的时候,把我的过去说出来,也许会让这群人摆脱现在,迎接一个更美好的未来。

我想着,把我与抑郁症的这十年孽缘写出来,把那些潜意识里已经在往极端路上走的人,给拉回来,哪怕是一个;把无数有苦说不出的人,能有三五个给拢起来;能让没人聊的人,有个聊天的地方;能让不理解抑郁症的人,多一个了解的平台。哪怕这些想法一个都没达到,能把我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也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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