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的街道

3： 偶遇

透过落地窗的湖蓝色窗帘，仰望天空，碧云天，北雁南飞。

我依稀记得父亲出走前的那个下午，父亲、母亲和我。

运河边，河水平静无奇，杨柳依依。

我们没有说话，父亲看着我，眼神之中无限眷恋伤感，仿佛看到了多年以前曾经失去的人或者物。再看看母亲，她也亦然，宝光流转的眼睛只不过多了几许义无反顾的决绝。

我不懂他们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我只记得我在把玩父亲送给我的魔方，奇妙无穷。

父亲慢慢地把我拉到一边，抚摸着我的头，轻轻地告诉我，他要出一次远门，以后要好多年看不到我。

而我只感觉他手上的老茧划过我的耳朵时，生生的疼，有种皮肤撕裂的感觉。

未等父亲说完，我便闪在妈妈身边。

然后，就是低头玩魔方，心中有种说不出的莫名其妙的感觉，耳朵上，被父亲划过的地方，热热的。

父亲把我拉到怀里，宽阔的肩膀依旧能把我完全包围，他穿了一件蓝灰色的风衣，我记得那是母亲送他的礼物。

悲伤和希望，似乎都曾是一缕光。

父亲从怀里掏出一把口风琴，给我吹了一首曲子。在卵石小路，萌芽的浅草与寥落的蓝花间，我们消磨了一个午后。我记下了爱我的人在那里留下的痕迹，叫我吹奏的曲子，对我所说的话。

我突然觉得他的脸很好看，含忧带笑的神情，黯然神伤的眉目。

我记得我在他的怀里睡着了，梦中全是花香的气息与乍暖还寒的春风的凉意。

而我醒来时却已躺在床上，父亲已不见踪影，而我从此再也没有看见到他，甚至一封书信。

当我问及母亲，她总无言以对，唯有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