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趣事——捉麻雀

      少年趣事——捉麻雀

文/曹会镇

五十年前麻雀是不受人们欢迎的飞禽,有一段时间差一点被列入“四害”行列被捕杀。,

      人们都知道,那年月地里的粮食产量一直很低,老百姓常常因为地里产不出粮食而饿肚子,让人民吃饱饭便成了国家的头等大事。而麻雀作为杂食动物,常常啄食地里的庄稼,致使粮食产量遭受一定损失。因此人们十分讨厌麻雀,认为有必要对它们进行大量捕杀,保护庄稼,保护口粮。

       后来经过专家多角度考证,发现麻雀不只是依靠吃粮食活命,它们更主要的是依靠啄食庄稼上的害虫,因此一定程度上保护了庄稼,功大于过,没必要进行大量捕杀。因此麻雀躲过了灭顶之灾。

        尽管如此,由于田野里麻雀数量庞大,对庄稼造成的伤害还是很大的,麻雀仍然属于不受欢迎的鸟类。人们经常捕捉它,抓来煮着吃、炒菜吃,甚至埋掉。特别是到了冬天,麻雀不再繁殖,一个个都肉嘟嘟的,是难得的美味佳肴,人们又闲来无事更是大肆捕杀。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年月老百姓生活困窘,平常很少能吃到肉,馋得很,捉来麻雀解馋倒是不错的选择。

       我小时候跟着别人没少吃麻雀肉,烤着吃,煮着吃,炒辣椒吃,花样挺多,变着法子吃。尤其是煮着吃是最常用的手段,省时省力。不过我要说明一点,我吃是没少吃,但亲手去抓的时候不多,都是别人捉来我跟着沾光。

         记得有一年冬天,吃的麻雀最多,几乎是天天吃,都吃腻了,后来干脆不吃了,煮好后直接送人。

        那些年麻雀的确泛滥成灾,给人们造成的麻烦很大,你要去捕杀麻雀没人说三道四。相反,倒有人叫好。从那年月走过来的人都知道,那时候只要生产队晾晒粮食,打谷场上准会引来大批的麻雀偷吃粮食,赶都赶不走,从这边轰走了,它们又落到那边,就给你调猴吃,十分闹心。如果数量少点还能容忍,可每次都是成群结队,一来就是几十只上百只。因此许多人想尽各种办法捕杀麻雀,以确保口粮的安全。

      我们几人煮麻雀吃也是应时而为,也为保粮做过一些贡献。

       记得那是一个下雪天,我们家刚吃过早饭,门口突然走来了两位中年妇女,她俩身后还跟着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我认识她们,这俩妇女是唱花鼓的,每年冬天都会来我们村过一段时间。

       她俩原来是县文工团的演员,不知啥原因县文工团解散了,她们便离开文工团自谋职业下乡唱段子、说书,挣些钱粮养家糊口。今年冬天她俩又来我村,落脚点还是我们家。因为我母亲在大队任职,又是妇女主任,她们认为住在我家安全又方便。不过这样一来却苦了我们兄弟俩,她们住在我们的卧室,我们俩就得出去找地方睡觉,有些不方便。

       好在那时候找地方睡觉并不太难,因为各生产队都有存放柴草的仓房屋、牲口屋,都是睡觉的好地方。特别是仓房屋,里面堆满了牲口草,只要在柴草上铺上一领苫子,再铺上一层被单子,又柔软又暖和,比住旅店都舒服。

       下午我们兄弟俩抱上自己的粗布褥子和印花被子来到离家最近的仓房屋开始整理床铺。这里原先住进了四个人,现在算上我俩一共住了六个人。这六人有五个都是十六七岁的大男孩,只有我才十二岁,还是个少年。

        我们安排好床铺,天刚一擦黑几个人就叫上我俩去抓麻雀。他们每人手里都拿着一个手电筒,另外还有一个网兜,而我什么都没拿。我的任务只负责提笼子装麻雀,其他的事一概不管,包括抓麻雀。

        人们做好了准备便开始围着仓房屋转悠,目的就是寻找屋檐下栖息的麻雀。因为这里的麻雀比别处多,原因就是仓房里堆满了柴草,柴草上带有草种子,麻雀来这里找食很省劲。因此每天都有大批的麻雀飞进仓房屋觅食,直到天黑方停。这些麻雀有很大一部分要回老巢,天一黑就飞走啦。还有少部分流浪者,它们没有老家,天一黑便留下来在仓房屋的屋檐下将就一宿。就是这一宿给我们带来了方便,也给麻雀自己来了厄运,用不多长时间这些流浪汉就会成为我们的盘中餐。

       我们围绕仓房屋用手电筒仔细寻找屋檐下栖息的麻雀,发现目标只要用手电筒一照,那麻雀便一动不动,或许是强烈的手电光照花了麻雀的眼睛,它们竟然不知道飞走,就这样乖乖地趴在窝里束手就擒。一圈下来,我们准能捕捉到十几只或二十几只麻雀。有时候抓的数量少了些,就再跑到别的屋檐下继续捕捉,直到捉够一定数量方才停手。

      可怜这些生灵,很快就要命丧“虎口”。我提着麻雀笼子紧跟在几个大哥哥身后,很快便回到邻居家的外院小房子里。这小房子里有现成的柴油炉子,有铁锅,有碗筷,就是专门为了煮麻雀准备的。

     我们走进小屋开始忙活。有人负责杀死麻雀,有人负责拔毛,有人负责点火烧炉子,分工明确,各司其责。我什么都不干,只等着吃。一个小时后,一锅麻雀肉就煮好了,屋里很快散发出扑鼻的香气。

     说真的, 麻雀肉的确很好吃,全身都是瘦肉,咀嚼起来很劲道,味道比起家禽来要好许多。

     还有,我们吃麻雀也不单纯光吃麻雀,还要就着干粮吃。我们每天晚上都会从家里带上一块煎饼或者一个黑面馒头,目的就是就着干粮吃麻雀肉。

         我们吃麻雀每次都是平均分配,一共多少只,一人能分几只是说好了的,不多给也不少给。只有我是个特例,每次都少分给一只,理由是我的年龄最小,出力也小,饭量也不大,所以少吃一个。这倒没什么,我从来没抱怨过,不就是少吃一只麻雀吗?每回我都是欣然接受。

       我明白,捉麻雀没我的事,杀麻雀我也不参与,贡献最小,罪过最小,少吃一只两只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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