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作家笔下的女人,她们的爱情有着惊人的相似…

爱情是生活永恒的主题,把这句话更深入一层讲就是,爱情是女人一生的事业,但只是男人生命中的一段插曲。

近日重听梁文道五年前做的读书节目《一千零一夜》,在「人间词话」那期,他说男人们透过词这种表达方式,曲折隐晦地借着女人的声音和口吻表达对人生和国家天下的看法。

读中国的古诗词,不难发现那些词作中出现的女性,要么伤春悲秋感叹青春易逝,要么恨情郎不在身边受尽相思之苦,心中暗暗后悔“悔教夫婿觅封侯”,望穿天涯路思君归来。她们的形象单调统一,有着相同的面孔,为情所困,为情所伤。


人生的终极目标是嫁个好男人

古时闺阁中的女性生活圈子狭窄,没有接受正规教育的途径,即使是富户名门女,也多是读点闲书用来解闷,打发无聊的时间。崇尚的是女子无才便是德,温柔贤惠、持家有方、相夫教子,这样的女人才会被正统社会认可。这导致她们生活的终极目标是嫁人,觅得如意郎君。

富家千金卓文君与穷小子司马相如一见钟情后私奔,当垆卖酒与他共患难,司马相如官场得志后却写了封绝情书要休了她(后面又悔过和好如初);汉成帝后妃班婕妤才德兼备、温婉贤淑,当才华与美色狭路相逢,帝王老公弃她独宠赵飞燕,一首五言《团扇歌》使她成了“宫怨”代言人。

就连气质最出众的林黛玉也不能免俗,心底眼中只有一个宝哥哥,体弱多病心思敏感的她,吃的药比吃的饭还多,最终焚稿断痴情魂归离恨天。当然《红楼梦》有“绛珠仙草以泪报恩”的神话故事,这注定了林黛玉的悲剧,但曹雪芹在设定大观园中女孩们的结局时,也都将她们的命运与男人联系在一起,在那个时代,一个女孩的归宿就是嫁人,评判她们幸福的标准是能否嫁个好夫君,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与《红楼楼》相对应的另一极,是兰陵笑笑生的《Jin ping mei》,书中的女性是可悲的,她们是男人消遣的附属品和玩物。

到了近现代,“祖师奶奶”张爱玲一出手就惊艳文坛,她笔下的男人大多有着性情上的缺陷,有的自私、薄情,有的懦弱、虚伪,还有风流多情的,自然与他们相交相识的女人就好过不到哪去。最可怜可悲的是《金锁记》中的曹七巧,她嫁了个有痨病的丈夫,渴望爱情和正常婚姻生活的她爱上了风流小叔子,被骗后性情大变,言语刻薄,性格扭曲到心理变态,她把儿子紧紧掌握在自己手中,破坏儿子的婚姻,毁掉女儿的幸福,“三十年来她带着黄金的枷,用沉重的枷角劈杀了几个人,没死的也送了半条命”。

《倾城之恋》是她众多小说中结局比较完满的一部爱情故事。但白流苏和范柳原的爱情是世俗的、浅薄的,离婚的白流苏想要找个男人依靠,她看重的是这个男人的钱,可以让她摆脱寄人篱下的处境,他们之间是没有真爱可言的。张爱玲在一篇很短小的散文《有女同车》,更是一语道破女人的悲哀,“女人一辈子讲的是男人,念的是男人,怨的是男人,永远永远。”


被作家偏爱的她们——为爱疯狂

当我们把视野投向更广阔的世界,一本经典一本经典回溯过去,欧美作家塑造过的典型女性形象款款向我们走来。这其中,既有《傲慢与偏见》富有理性的伊丽莎白,她一直等待让自己心动的人出现,最终放下偏见嫁给了爱情;也有安娜・卡列尼娜勇敢追求爱情出轨渥伦斯基,表现出个人觉醒与传统道德之间的悲剧。

上周我写了一篇介绍契诃夫的文章,为他把握小说叙事节奏、透过某个情节片断就能展现人物性格和命运的功力所折服。这几天把整本小说集全读完了,契诃夫后期的创作,基本抛弃了前期讽刺、幽默的创作手法,风格变得更为沉郁,对俄国社会现实倾注更多关注,对上层阶级的庸俗虚伪、无所作为,表现出强烈的社会性和批判性。

在描绘上流社会生活的小说中,契诃夫笔下的女性形象大多爱慕虚荣,空虚乏味,像绣在屏风上的鸟儿,她们连尝试震动一下羽翅都不愿意,只是端坐在那里供人观赏。读他的名篇《跳来跳去的女人》,女主角奥莉加简直有种《包法利夫人》爱玛来到了我们眼前的既视感。

小说开篇是一场热闹的婚礼,奥莉加嫁给了本城的一位医师,她的那些艺术界的朋友对于她嫁给这样一个平庸的男人都感到惊讶。为什么大家会有这样的反应?我们先来给这对夫妻分别做个画像:

奥莉加22岁,她的爸爸在医院上班,因病去世后留下她独自生活。据此可以推测,她从小生活在一个还算富裕的家境里,但跟城里那些贵族还是无法相比。她热衷于社交,喜欢结交名流人物,跟着他们学习弹钢琴、画油画、唱歌、演戏、雕刻等等,各种艺术门类无所不爱,大家都赞美她是个有天赋、有趣味、有智慧的女人,久而久之她也觉得自己有一天会成为艺术家。

她的老公德莫夫,31岁,是她爸爸医院的同事,身材高大结实,在两家医院打着两份工,还私人行医赚点外快,收入却只能算过得去。在人群中你很难注意到他,一个普通的、很平常的、无论在哪一方面都不出色的男人。

当一个爱幻想、爱做白日梦的女人,遇到一个勤勤恳恳、踏实过日子的经济适用男,当浪漫的艺术与理性的科学碰撞,注定无法擦出激情的火花。

奥莉加根本不爱她的丈夫,选择嫁给他是现实考量后的结果。她需要有个可靠的经济来源,说得难听点需要一个冤大头,来支撑她实现艺术家的伟大梦想。她花了很大一笔钱把家装修成了艺术殿堂,每一天的每个小时都安排得满满当当,穿着款式不重样的漂亮衣服,去看话剧、看画展、听音乐会,认识和拜访每一个名流。她的每一分钟时间都必须花在与艺术有关的事情上,实际上她在任何方面都没有天分可言。

在她花着丈夫的钱,与出轨的情人画家一起在美丽的伏尔加河岸旅行写生的时候,她的丈夫正往返两家医院、出入各个病人的家里。他爱自己的美丽的妻子,只有拼命努力工作,才能支付得起她的巨大开销。

奥莉加的性情注定了她的爱情和婚姻都会失去。她的情人抛弃了她,她的老公德莫夫因给人看病受感染去世。讽刺的是,就是这样一个普通平凡、默默无闻的人,在同事眼中却是一个拥有着善良、纯洁、仁慈的灵魂,一个伟大的人(为科学牺牲了自己)、不平凡的人、一个医学天才。

奥莉加就是另一个爱玛。她们都觉得自己的婚姻生活庸俗而乏味,要追求一种高尚、永恒、幸福的东西,那种东西是伟大的艺术,是浪漫激情的爱情。她们欺骗自己,沉湎于无聊的空想,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最终断送了自己的生活甚至生命。

福楼拜在写完《包法利夫人》后,坐在家门口大哭,他的朋友问他为什么哭,他说:包法利夫人死了。但契诃夫并没有像福楼拜那样,对他笔下的奥莉加表示同情,他更多的是批判,他借德莫失同事之口表达了他的愤慨,“他一天到晚跟牛一样的工作,谁也不怜惜他。这个年轻的科学家,未来的教授,却不得不私人行医,晚上做翻译工作,好挣下钱来买这些……无聊的废物!”


嫁给爱情就能幸福吗

中外作家笔下的女性形象,大多逃脱不了爱情的悲剧命运。男女间的爱情好像总是这样,刚开始的时候,总是那么热烈,那么迷人,爱情来得波涛汹涌,巨大的力量无人能抗拒。

很多作家描写过这样的爱情,男女双方被内心燃烧的欲望折磨,最终疯狂压倒一切,冲破了世俗眼光和道德藩篱,可是当激情褪去,男人发现那个女人不过如此。女人越来越爱一个男人,男人反而越来越讨厌她,因为他只想抽身离去,摆脱这段不正常的关系,回到他原来的世界去。

生活在现代社会的我们,对婚外情、离婚早就见怪不怪,我们一次次在流量明星、大众人物感情的分分合合中,被教训着爱情观、婚姻观。

“祖师奶奶”张爱玲还说过,一个女人,再好些,得不到异性的爱,也就得不到同性的尊重。“这话放在现在依然不过时,这算不算一种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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