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文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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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把金文石和那些竖排的线装书

摆放一起,就是把一块石头

摁进一排汉字里,让它回到一条河的源头


在天目山脉日夜兼程的尽头

被冥冥之中的一块金文石伴倒

我抠出包裹的青苔时

山高月小。一块金文石

紧贴大地的一面群山起伏

主峰险绝的风景微缩嵌入石头的骨髓

一根绿色的线穿行其间

分明就是由纤细到宽阔的东津河

一只手摊开的地域

竟然有地图般伸展的辽阔和纵深

线条、墨色、比例,增减皆废

如果她是来自山巅的一块巨石

需要经历多少磨砺才能抵达河沿

从身体剥离的大部分

是河滩拥抱双脚的沙粒吗?


我把怀抱东津河的金文石放在书架上

流经青龙湾时荡起涛声

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

汇入长江时轻如一声叹息

金文石,在夜晚让我看见要读的书

看见一条绿色的东津河

在一排排的书脊上汹涌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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