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拭尘埃（二二二）

牵着小黑进小区，照例在测温器前伸出手心，跳出一个数字：37.5。没等我反应过来，保安已经用他手上的给我补了一枪，同时喊了一声：假的。他喊出的同时，我把手再次伸过去，还是有点近，跳出的数字是：37.3。不管它啦，它总是跟人们玩捉迷藏，没那么多工夫来跟它玩。

想起来那位，还在摸索着驯服他那系统的，不禁为他捏一把汗，系统里面有很多传感的，控制器就依据这些传感来动作的，传感本身又依环境而变化，他要对付的变量会有好些，可不是眼前这测温器的简单：早上气温低的时候，它跳出的那个数字是：30.6，了解它得花好些工夫。

桌面上，一张纸片上，记载了一些数字：64.3、62.6、61.9、61.6、61.5、61.3、61.4、61.7、61.6，那是每天早上，我起床时读到的体重，感觉会靠谱多了。第一个数字，是我们回了一趟爷爷家带来的最后结果，然后是她和妈妈两个去外婆家，第一天进入只吃一顿之后所带来的陡降。

然后就趋于平衡，可以推测的是，先前掉落分量较大的数字，那掉落的也只是水分，接着掉落的才是干烧；那天还有人提议中午到外面一起吃饭的，被自己给谢绝了，理由是：我在试验中，好歹让我持续到下个礼拜。结果倒好，第二天想到：干嘛要坚持到下周，有设定了界限吗？

没有。那在今天就回复两顿好啦。这样的回复，带来数字上的第一个反弹，接着是第二个反弹，倒是今早的数字上的再一次掉头，让自己觉到意外：昨天没做啥运动，昨天吃得也不少，怎么会下降的呢？大概，这是趋于平衡的一种表示？明天会显现个啥数字？没有预期，可上可下。

莫非昨天的整理屋子，还是需要消耗一些能量的？早上，想到了把自己的书单独摆放到一个架子上，看到了房间里显出的那个空档。下楼去，有些小小的急迫，扛了一个架子回，几根棍子和几张网片，没多大一会工夫，就立了起来，把它放到那个空档，感觉挺好的，接下是搬书。

把零散地搁在这里、搁在那里的专属于我的书，摆上了架子。花了一些时间，主要是有些书上堆积了一层落灰，得用湿抹布擦干净。完事，我的书在另些架上腾出后，留下了一些空位。接续，把她的一些书从那空位附近搬走，把专属于她妈妈的书，从这、从那，一摞摞地集中过来。

本来她妈妈的很多书是搁在一个桌面上的，本来那个桌面像个杂货堆，这些书搬走后，就继续整理桌面，直到收拾妥当。剩下的，显现在眼前的堆放得乱七八糟的台面，剩下那个大茶几，整理一番，把众多的零食，统统收到我扛回的那个架子的纸盒里，妥了。四处看看，把地拖。

收拾过后的屋子，让自己觉到整齐多了。从自己的书架上选一本书，那是借来的，打算在接下的这个下午翻完。下午四点左右，阳光跑进客厅来，坐到小椅子上，脱出袜子让光脚在阳光下，让背在阳光下，翻着书，很舒服的感觉。书看累了，站起来把袜子穿回，开始深度的整理。

有五个收纳箱，装的全是她的零散的东西，整理的目的：把她的书全集中起来，把她的作业全集中起来，把她的那些笔之类的器具全集中起来。这个的工程量有些大，最后完成时：一到三年级的书一个箱，四和五年级的书一个箱，一到五年级的作业一个箱，新本子和文具一个箱。

剩下那个箱，装下了所有那些笔和尺子之类的杂物。有趣的是：在将她的课本与作业拆分的时候，发现好几个学期的评价表，没有见到；在翻开她的幼儿园的纪念册的时候，发现也有类似于评价表之类的东西，自己以前好像从来没注意过；在一份她的语文卷子上读到了她写小黑。

小黑好像只是她和我一起时才用的，她写的是学名：卡卡。前面三个箱装好后，挪开了，地上剩下了两个空箱和一堆杂物。又去把一个纸箱搬过来，把里面的东西倒在地上；又去把一个塑料袋拎过来，把里面的东西倒在地上。看着那些零零散散的玩意，有点觉到晕，坐那休息一下。

就在那会，找我有事的那位的语音进来，张嘴就问：你在忙啥呢？自己勾头看了脚下的这些杂物一眼，觉得有些搞笑，想要说一声在收拾屋子，还是吞回了，说：没忙啥。于是两个人开始聊，超过一个钟。有趣的是，最后那阵，小黑把它的下巴搁在我的伸出的左脚背上打盹。会享受。

那天在吃过午饭后，就已收拾了一次屋子的。那次只涉及到她做作业的那个桌面和周边。那次的工作量更大些、活更粗些。那次收拾完之后，已想到日后要收拾这些收纳箱的，只是觉得这些是细活，也不显现在台面上，可以延搁一阵。就像这次收拾完，那些课本和作业还有待细分。

日后保不定，还会要再整理一番的。那暂时没有看到的几张评价表，照理是应该找出来一下吧？她写的那些作文，自己不是先已经很有点想读一读吗？想想的话，这样的收拾，很有点像路边那座建筑物的重新装饰。牵着小黑走在路上，突然发现对过的那座建筑物灯火通明。久违了。

显现在眼前的招牌也是崭新的，预示着一个新的商业中心屹立在了那里，并且已经张开了双臂，热情地欢迎着各方来客。身边走着四个大男孩，他们在有说有笑，不知道他们这是一起从哪出来，不知道他们这是一起要往哪去。在路边停下来一会，朝着对面，为那崭新的建筑物留影。

它那面孔不是新的，却也是新。上午下楼，遇到一位可爱的小女孩，问她：你姐姐呢？在家里写作业。你跟爸爸这是要去哪？去买菜。巧啦，我下楼也是去买菜。下午牵着小黑走在廊道，迎面又遇见她，睁着双大大的眼睛看过来，她的脸上带着笑。她那面容不是新的，却也是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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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周惠来，完成于2021年02月0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