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静看繁华
十一
落地窗挡住了外面,双层玻璃隔音到是很好,以至外面下雨了我都没有发觉。
直到清丰在外面按车喇叭我才从梦中惊醒。清丰说今天带我去一个地方,说我一定喜欢,于是我便去了。
那是一个会展,所有商家聚集的商贸中心展示自己公司的产品。我说:“有没搞错?这个地方你就确定我会喜欢?”
清丰诡秘一笑,“你不是商人但也可以大开眼界呀,而且这里可是美女如云呢。”
我说,“美你个大头鬼啦!我真被你搞死了,没事跑这来混阳寿。我走了。”
清丰连忙抓住我说:“嗨,哥们,怎么总这样不合群呢?等等我再带去见见我朋友。中午一起吃顿饭。”
“免了,下午我还要上班。”
“到下午再说吧,可能今天我还能给你接个单。”说到能接到单我现在最容易被他忽悠了。于是就带着也不知道是真希望还是假希望跟着他去了。
写字楼。一个穿着素白职业装的女子。女子在看着手里的书,全然没发觉我们的到来。
清丰说她叫可岩,我听着就是科研,一个搞科研的。可岩见到我们很美丽的笑了笑,清丰就象到了自己家似的给我泡茶招呼着。
可研收拾好自己的桌子便向清丰打听我,清丰于是把我们相互介绍了一番。
可研微微一笑表示礼节,然后又说:“我叫个姐妹,呆会一起去吃饭。”
说完她就拿起了电话,“袁媛,状元楼吃饭,我在公司门口等你。”
袁媛?这个世界没那么小吧?我在想可能是同名同姓吧?不过这个世间有时还就是有那么小。半小时候后我比较眼熟的甲克虫就在我们身边停了下来。上车前我还一再确认。
我和清丰坐在后排,可研坐在袁媛身边。清丰低声对我说,“这两个人是死党,就象我跟你是哥们,铁子。”
我听了微笑一下没再说什么,只是把目光转向窗外。再偶然回头的时候我看了一眼前面,正好的在反光镜里与袁媛目光相逢,袁媛看到我嘴角扬起笑纹。不过她终究没有忘记调侃一句稀有动物。
我没说话,别人也只是满头雾水的以为她自言自语。
车子转了几个弯就很稳妥的在状元楼停了下来,这地方好象她们是经常来,老板和服务生对她们都仿佛很熟悉的样子,吃饭的时候袁媛就开始奚落我,清丰可研就开始很疑虑的看着我们,“你们认识?”
清丰铮铮的看着我。我说:“看什么呀?你哪里看我像恐龙吗?要看你去看她。”我指着袁媛,“美女在那,大男人色迷迷的看我象什么?看的人毛骨悚然。”
袁媛、可研两人笑的就差没把桌子上的盘子碟子笑颠了。
“啊------不是,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是想问……”清丰手忙脚乱的解释着。
“有必要让你知道吗?”我说,“她是绝世美女,我跟她只是偶然撞见,冤家路窄,行了吧?”
“喂!,你这家伙------你还在挖苦我呀?我都承认错了,你还这么小气呀?”袁媛做委屈状。
“怎么回事呀?”可研问,“看来你们还真是不打不相识了?”
袁媛于是就把整老汤的过程简单说了,末了说,“我都不晓得他那种油腔滑调的人还就认真了。”
原本我想给她补充几句,不过想想算了。其实也真的不能全怪袁媛。
清丰这会好象变聪明了,一个劲的那是那是的给人满酒。我说我不喝,但还是被他满了一杯。
可研一直没说话,只是看着袁媛,偶尔看看清丰和我嘴角礼节性上翘,然后自己夹点小菜。袁媛此时拿着电话拨了个号码说了些话,然后放下电话对我一笑说,“呆会有个朋友来见我们,她刚买了新房,那次说要装修的,我都忘记了你是做这个的了。”
我清浅的笑了笑表示谢意。袁媛看看我也笑了一下什么也没再说,埋头做吃饭状。
半小时后我们在名典咖啡屋见到了袁媛的朋友。一个看上去四十出头的女人,相貌不是太精致,长长瘦瘦的脸上密集着许多岁月琢伤的痕迹,但衣着干净素雅。见到我们起身相迎,举手投足之间给人一种别样的精致。袁媛给我们介绍说:“她姓丁,我们都叫她丁姐,丁姐好象对袁媛很信任,所以我们谈的很顺利,在工钱方面我自己直接降低了两个点。
袁媛后来告诉我们,丁姐是个很伟大的女性,她没什么文化,只读了初中,他老公却是研究生。说到这里我们三都诧异的木讷了一会,都对这样一个文化悬殊的结合觉的有点匪夷所思。不过听完袁媛的解说后才知道,他老公的硕士文凭有一大半,应该归功于这位相貌便不精致,但谈吐举止却完全称得上高雅别致的女性。看来文凭有时便不代表文化修为。
十三年前,丁姐在一家乡办企业做工人,他的男友在一家奄奄一息的机械厂做工人,那时他们还没有结婚。后来机械厂倒闭,男友就一直呆在家里什么事也不做,就是看书考试,落榜再考再落。家里人长时间的看他这样整天捧个书本不免牢骚,农村的邻居也是大嘴巴的特多。背后议论的多了丁姐就很难过,于是后来干脆就把他接到自己家里让他看书,男人看书真的是到痴呆的地步,有邻居说她男友就是油瓶倒了也不会去扶一下,不过丁姐却从来没有怨言,依旧一如既往的支持他看书,把自己工资全拿来给他买资料买生活用品,随着考试的时间久了费用也在不断增高,而丁姐的工资却没有因为生活的开销升高而跟着高起来。人们说穷人夫妇百事哀,但丁姐依旧没有一声抱怨,油瓶倒了自己笑着扶起来。为了他读书丁姐后来在工作的同时又承包了几亩农田来增加收入。丁姐的父母有点看不惯了就在丁姐面前抱怨,“你到底是痴还是傻呀?你怕你找不到这样的人嫁吗?你看他都考了好几次了没通过,还在折腾?穷人就穷人我们到不计较,只是要实在点,随便找个什么工作我们都不反对,只要塌实的过日子,你看他浮华不实象什么?”
丁姐听着说:“爸妈!我知道我辜负了你们的期望,但我还是想你们成全女儿的一份心情,我都没指望他怎么样大红大紫,我只是尽力去帮他实现自己的愿望,苦累我自己兜着,他能成功是最好,没成功我尽心就够了,往后余生不管如何我不会抱怨任何人和情感。”
这是怎样一个女子?我想象不到这个世间还有第二个这样人存在,不抱怨,不奢望,一个常人难以理解的豁达之心。也许这个世间真有因果之说,丁姐的男友最后还就真的很争气的考上大学,考上研究生。这漫漫考试路竟然悄然无声的经历十年之久,十年,人生有几个十年?而谁又能有如此豁达的心境去忍耐这十年的风风雨雨?
不过这世间还是真的有苦尽甘来一说,尽管太少。丁姐现在生活的很幸福,他老公对她完全是万般宠爱于一生,经管这里不完全只是爱,多少还包含了一些感恩的成分。不过谁的爱情又是那么纯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