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说哪个具体的时间,我们确实都在不断的相遇和告别里度过一段又一段的生活。
容易认识新的朋友,“你好”就行,或者共同的好友,一个能继续的话题,吃饭,出游,总能建立起关系(relationship)。
可是我们无法预见一段关系的结束。可“学会告别”好像又是成年人的必修课。我的成长都在某个时刻被自己教会给自己,比如说,在去年深秋的北京,昏暗的小区楼下悠悠地散步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我不太擅长告别,或者是我不接受告别,这就是我常常会因为突然意识到失去一段关系而陷入难过。
但我又很大条,这种失落在我的情绪通道里,就像是一闪而过的细线。在一切成本可观的情况下,比如我付出的精力、时间并不足以的情况下,我并不会失落很久。
说起来,我十分珍重我的每一段感情。“珍重”的意思是,我会用心的付出,区别于每个人,完整的all in,虽然很多时候我内心的热度只能维持三分钟,可至少这三分钟里我很认真地对待你。
去年的11月,今年的1月,今年的3月,刚过去的昨天。我在自愿和不自愿,知情或不知情的状况下,和四个朋友走向了结尾。
M是我从初二以来关系就十分亲密的朋友。我很少用亲密来形容我和另一个人之间的关系,十几年的时间里,我用一层“我喜欢她”的滤镜把她裹起来,全然的信任,以及笃定地自信我们彼此之间是双向的。我用仪式感包装我们的感情,每一次的起伏都事出有因,从青春期开始的轰轰烈烈。
直到去年的国庆回家,我第一次认识到在滤镜之下,我和她的感情并没有那么好看。然后今年的过年,头一天刚和她见过面的我,从别人嘴里听到了她要订婚的消息。在我一边委屈一边撒娇地询问原因的时候,她说,她没想好怎么跟我说。
我的手在聊天界面的上方犹豫了好久,突然就放弃了。我们活在太多的借口之中了。真诚是我仅有的东西,但此刻显得好笑又廉价。
然后我开始失去分享欲,然后我悲哀地意识到,我再也不会有这样被称为“挚友”的好朋友了。
G是我读了大学之后才开始关系更好的朋友,因为是异性,所以只在各自没有恋爱的时候无话不谈。恋爱之后,我们基本保持两三个月打个招呼的频率,偶尔吃吃饭,不错的默契让我们相处舒适。大概是工作不再在同一城市,或是久不联系的积累。1月份过年回家发生小摩擦之后,我也没有及时察觉任何端倪,然后2月回了北京之后发现他把我删除了好友。
回想起当时,我可能气愤更多一点,也会觉得失去了很好的朋友,但惋惜在片刻,也就用成长必然会经历分离的借口说服了自己。
L是小学妹。我很难用简短的话语来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但这段关系的结束我对自己的失望大过于对她的失望。天秤座人格经常会让我在人际关系里承担自我反思的角色,所以也容易觉得疲惫和倦怠。
Z是一段延续了很久的关系,不平衡的二者,和我的软弱,让这段关系在重新开始的时候就处在了不平等的地位上。我惯常用第一次的印象一直对待一个人,所以让步、迁就和耐心、包容组成了我对这段关系的整体印象。昨晚上的直觉判断成真,我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我真开心一直以来是我自我意识过剩。然后可以开始新的生活,安稳的放过自己。
我不太愿意去相信既定,或者命运,因为这会让我失去想要抗争的动力。但是25岁以来的种种,好像真的令我挫败感大涨,走在某种失败者道路上的颓唐,以及再也无法找到一个情绪上的依靠。
原来这才是我的警示和答案。
写到这里,也该告一段落,今天这一篇更像是对长期的自我交代,也算是一个豁口,妥善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