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七月的艳阳天,太阳火辣辣的照射在大地。大地被太阳烤炙着,地上的秧苗已经经受不起毒辣的太阳的炙烤,耷拉着脑袋,随时都可能歇菜。丁老汉在自家地头锄草,汗水浸透了老人的衣衫,汗珠从丁老汉的脸上淌下。丁老汉口干舌燥的,便坐在地头,喝点水,抽根烟准备休息一下。
丁老汉坐下来,从口袋中掏出一颗烟放在嘴中,用打火机点着了香烟。意味深长的抽了一口烟,白烟从老人鼻子中喷出来。看老汉的背影有些沉重,似乎有什么心事压抑着丁老汉。就像人家说的那样,幸福的家庭幸福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那么丁老汉到底是为什么这样忧心忡忡的呢?
庄稼苗被太阳炙烤着,缺少雨水的滋润,随时都可能歇菜,对于靠种地为生的庄稼汉来说,无疑是头等大事,如果没有充足的雨水滋润庄稼苗,那么庄稼苗就会旱死,这一年便会颗粒无收。
这所谓的头等大事,在丁老汉的眼中,算的上一件大事。可是比起丁老汉的家庭不和睦,这又算不上什么大事。用老人的话来说,庄稼地里收成不好,只是一阵子的闹心;家庭不和睦,却是一辈子的闹心……
二
丁老汉家的闹心的事,还要从丁老汉的儿媳妇开始说起,丁老汉的儿子自从娶了媳妇,丁老汉在家没过上一天舒坦日子。
儿媳妇是城里人,自己的儿子却是农村人。城里人爱干净,一天要刷两次牙。没事总是脸上涂点胭脂水粉,画个眉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可是丁老汉一辈子生活在农村,对儿媳妇的种种不符合农村妇女的打扮,自然看不惯。但毕竟自己儿子喜欢儿媳妇这样的打扮,自己也不好说什么。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才是最重要的。
儿媳妇当然也嫌弃丁老汉整天蓬头垢面、灰头土脸的、牙也不刷,更忍受不了丁老汉吃大蒜。可是丁老汉觉得大半辈子都这样过,早已习惯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说什么也改不掉这些伴随着自己大半辈子的习惯。
儿媳妇碍于丁老汉是公公的份上,自己做儿媳妇的不好张嘴教训起自己的公公来。丁老汉和儿媳妇谁也看不惯谁,所以为了避免冲突,还是尽量少交流。
一切看似和谐美满的家庭,谁也没想到,处于冷战中的丁老汉和自己的儿媳妇,就在这天如同炸药桶爆炸一样,全部爆发出来。
三
这一天儿媳妇在打扫房间,无意中发现了丁老汉房间的一个满是灰尘的小箱子,拿出来用鸡毛掸子掸去上面的灰尘。看到箱子没有上锁,便想打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毕竟好奇心人人都有,人之常情。
可是还没来得及打开,就被下地回来的丁老汉看见了。丁老汉本来就看不顺眼自己儿媳妇,现在儿媳妇竟把他压箱底的箱子拿出来。丁老汉认为自己的儿媳妇太随便了,根本不把我这个公公放在眼里,随意翻我的东西。
丁老汉一时十分生气,往日的种种不满,全部爆发出来,便恶狠狠的对儿媳妇说道,你把箱子给我放下,你给我滚出去。正在气头上的丁老汉,根本听不进去儿媳妇的解释。儿媳妇感觉受到莫大的侮辱,便眼含泪花,委屈的跑回自己的房间。
自从儿媳妇被丁老汉冤枉之后,丁老汉和儿媳妇的关系急剧恶化,谁也不能容忍谁。儿媳妇也变得牙尖嘴利,大改之前温和的性情,隔三差五的和丁老汉吵一架。
儿媳妇想摆脱这种状态,儿媳妇不想再和丁老汉生活在一起,便想在城里买套房,搬到城里去住。于是和丈夫筹划着在城里买房的钱,可是买房还差一部分钱。
当丁老汉得知儿子和儿媳妇要在城里买房,但是买房还差一部分钱。于是把自己的儿子叫到自己的房间,把做农民辛辛苦苦了大半辈子挣得钱,给了自己的儿子。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可是,儿子执意不要,儿子热泪盈眶的,给丁老汉跪了下来,说道,儿子不孝,您老了,也不能享清福。您还把辛苦了大半辈子挣得血汗钱给我买房子用,这钱儿子不能要。
丁老汉把跪在地上的儿子,扶了起来,说道,我老了,能图什么呢?只要你能和儿媳妇在一起生活的幸福,那么我就没什么遗憾了。这钱你拿着,就算我为图个清净,儿子拿着丁老汉的大半辈子的积蓄,给父亲又跪下磕了三个头。
儿子和儿媳妇在城里买了房,搬到了城里去住。家里空留下丁老汉一人,若大的房子,就丁老汉一个人住,丁老汉心里莫名的空虚起来……
四
丁老汉苦苦盼了许久的雨终于等来了,庄稼苗终于有救了。丁老汉的愁眉舒展开来,想到儿子和儿媳妇幸福生活在一起,老人脸上多了些欣慰。老人觉得一个人住,也挺好的。就是多少有些失落感,可是生活还要继续,老人依旧每天下地锄草。
儿子儿媳妇搬走都快一年了,也没能和自己的儿子见上一面,丁老汉十分想念自己的儿子。虽然看不惯儿媳妇,但是毕竟儿子是自己的心头肉。正好这段时间是农闲,丁老汉便寻思着去看看自己的儿子。
丁老汉几经打听,才找到儿子住的地方,老人在门外敲门,并没听到有人应答。丁老汉以为儿子和儿媳妇都去上班了,没在家。老人正准备,离开返回农村。突然嗅到空气中弥漫着煤气罐泄露的味道,老人心想不好,坏事了……
丁老汉借来一把斧头,把门的锁砸开了,冲了进去,嗅到十分刺鼻的煤气罐泄露的瓦斯气体,老人急忙打开窗户通风。老人看到儿媳妇晕倒在地上,老人顾不得想那么多,背起儿媳妇就往医院赶。
老人背着儿媳妇跑到医院,累的是满头大汗的,急忙喊医生,儿媳妇被送到抢救室,老人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在门外焦急的等待着,老人心说,儿媳妇你可不能有事啊!老人知道儿媳妇如果有事了,最熬煎的还是自己的儿子。老人默默地为儿媳妇祈祷着……
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出来了。老人急忙上前询问情况,医生说,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应该一会就能醒了。老人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了,老人走进病房探望自己的儿媳妇。
儿媳妇醒来了,看到了丁老汉,眼里泛着泪花。儿媳妇知道是丁老汉把迈进鬼门关的自己救了回来,以往的种种不满都涣然冰释,对丁老汉也心生感激之情。便对丁老汉微笑着说,爸,你来了。老人点点头,老人很好奇自己的儿媳妇怎么会晕倒在地上,煤气罐怎么会泄露?
原来儿媳妇患有心脏病,儿媳妇把煤气罐打开,准备做饭,突然心脏病发作,瘫软在地,无力关掉煤气罐。只能听天由命,还好丁老汉来的及时,不然将酿成无可弥补的后果。
五
丁老汉,回到家中,回想起儿媳妇笑着喊自己爸,丁老汉心头莫名的开心起来。老人觉悟到,儿媳妇爱干净也是好事,化妆也是给自己孩子长脸。老人不由得又想起自己的陋习,确实是自己做的不好。想到这里,老人从心底的认可了自己的儿媳妇。儿媳妇人确实不错,是自己用老眼光看人才造成这么大成见,老人竟有些自责。
过了些天,儿媳妇痊愈了,便和老汉的儿子,回到了他们曾经和丁老汉生活在一起的那个家。老汉看到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回来了,老汉有些惊讶!回来了,儿子和儿媳妇,你们先歇着,我去杀只鸡,给儿媳妇补补身体。丁老汉说道。
儿子说道,爸,别忙活了,一会我们下馆子去。爸我还想跟你商量件事,我和媳妇商量了一下,我们想搬回来住,行吗?
丁老汉说,那可太好了。这正是丁老汉梦寐以求的愿望,老人嘴角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丁老汉从屋里拿出了那个箱子,把箱子交到儿媳妇手上,对儿媳妇说道,其实当初不让你看这个箱子,是因为这个箱子里藏了个秘密。现在我们都是一家人了,我就把这个箱子交给你来守护了,快打开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
儿媳妇结果箱子,缓缓的打开箱子,看到箱子里面有一个领养证,领养的孩子竟是自己的丈夫,丁老汉儿子多年的心结也终于解开了,因为从小没见过自己母亲一面,便总是追问丁老汉,自己的母亲哪里去了?丁老汉说,病死了。丁老汉的儿子还认为是丁老汉把自己母亲害死了,也一直怨恨着父亲。直到今天才真相大白……
丁老汉终生未娶,既当爹又当妈,十几年如一日的把儿子抚养长大,丁老汉的儿子和儿媳妇扑通跪在地上忏悔自己的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