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吧

热闹散场，聚餐回来，摊倒在沙发上。

承受着餐桌上静谧的气氛，一边在心里想象这是一场愉快而珍贵的晚餐。昔日里嬉笑打闹的人如今麻木不仁地坐到一起，一定是被时光带走了什么吧。

大家只管把眼前的食物塞到嘴里，不再想走入对方的心里去了。卫卫的眼睛酸酸涩涩的，可能是工作了一天，眼睛太干了，有点疲劳。可她也分明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沉睡着，在满桌甘旨面前。

她曾经是最希望一切都一尘不变的人，所有人都不会变，不会变好，不会变坏，她愿意就这样画地为牢，一直。而事实上是不行的，曾经并排走的人，开始出现了分歧，之后大家越发不可收拾地背道而驰。

卫卫记得她们曾共同走过的所有时日，沿途景象都整整齐齐地码在回忆录里。那条约定好一起走下去的路，现在也只要有她走着。

她横躺在沙发上，蒙起眼睛，客厅里那盏明晃晃的灯在黑暗放射出一圈圈朦胧的光，她以为自己快睡着了，但被从脸颊上缓缓流淌下的液体唤醒。

她无法逃避。

冷风从大开的窗子灌入，还伴着混杂的气流声。她的大脑有一丝丝清醒。

或许她欠自己一个独自一人看晚霞的夜晚，坐在湖边，柳枝柔柔地垂在湖面上。把耳塞取下，穿过人群，越过灌木丛，直到钻入橘红的晚霞之中。

如果人们迟早会走散，那这一次，该她决定要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