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旧事—憋了半个月的老公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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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刘凯妈妈近两年身体愈发不好,加上因为捂不热儿媳的心,不能让她回心转意生大胖孙子,把刘妈妈急得,三天两头上火,她们是书香门弟,上门和媳妇吵架不至于,顶多给儿子儿媳些脸色看。

老人可能都这样,年纪越大,越向往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去年她生病住院,同病房一个老太太,四世同堂,里孙子外孙子加起来五个,个个高高大大,给力得很。

老太太人瘦小,去做检查,孙子一抬手,就把奶奶抱起来了,看得刘凯他妈直眼馋。

她想抱孙子的心从来都没有消亡过。这两年和儿子通电话时,每次都要叨叨半个多小时,说着说着就掉眼泪。

男人的心思女人你别猜,猜来猜去你也猜不明白。上了年纪的刘凯,心态也早有了变化。

同龄人个个身边有娃,有的还生了二胎,小子姑娘,咿咿呀呀,叽叽喳喳,爸爸妈妈叫着,撒着娇。

他一抱那香香软软的小人儿,闻着小人儿身上的奶香味,听着小人儿嘴里奶声奶气的“爸爸”“叔叔”,心化成一滩水。


02

刘凯打算转业了。事情没办成之前他不打算告诉许晴晴。

许晴晴今年又到高三,压力大,转业的事情手续复杂,没定论之前,他不想让许晴晴觉得他又哄她。

刘凯给老婆的朋友们打电话主要有三重意思:一是说说家里老人的身体情况。二是坦诚自己的心理变化,都是有原因的,不是突然违背诺言。

三么,就是让许晴晴放心,如果有了孩子,他转业回来,保证一切事情都是他来,从带孩子到养孩子,包括做家务,全是他来。她还是干她的事业。

“哼!说得轻巧!他有那本事不?”这是许晴晴听了朋友们转达的第一反应。

“怎么没本事!”冯琳反驳,“刘凯我们又不是不知道,做饭洗衣收拾家务哪样不行!顶我家老梁十个!”

“行行行,他有本事!钱呢?哦,他在家带孩子当家庭煮夫,钱谁挣!”

她朝朋友们一摊手,“我没说我挣钱不给家里花,可你们都知道,有了孩子,花费就不是一个两个了,一罐好奶粉多少钱呢,我拼死拼活,那点工资只够糊口!”

想到经济,许晴晴刚有些动摇的心思又朝另一方倾斜了,钱啊,你这杀人不见血的刀!

凌灵开口:“我听说部队转业有两个选择,一是一次性给一笔安置费,自己找工作;二是等国家安置,等待安置期间好像只发一部分费用,按月发。是这样吧?”她问冯琳。


03

冯琳点头,“是这样。刘凯也给她们说了。他打算拿安置费,安置费不少,够他在家带几年孩子的。”

“以后呢?坐吃山空总有花尽的时候吧,以后怎么办?”许晴晴打破砂锅问到底,好像非得今儿就把未来三年、五年的远景全部看透。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刘凯不是没谱的人!你要相信他!”其实关于以后,刘凯只说了个大概。

不外乎两种方式,一是到朋友公司去打工,当属下,只要他能放下面子,肯定有地方去;二则,是写东西。

关于第二点,他只提了一句,没细说,冯琳她们听音识意,知趣地没多问。

刘凯在部队就是笔杆子,早早升上团职,能写起了不少作用,凌灵这一年多闲来无事看了不少新媒体文章,说不定真给他蹚出一条路来。

“别操心以后了,先把眼前的日子过好。你不是总说,咱们都四十多了,委屈谁也不要委屈自己么,我们虽说接了他的电话,听了他的话,但我们,是你的朋友,委屈谁也不要委屈你自己,想生就生,不想生谁也不能把刀架你脖子上逼你生!”

“这话听着舒服!”许晴晴终于听到一句想听的,高兴地过来搂凌灵脖子。

凌灵受过挫折,说话就是不一样,能站在她的角度替她着想,冯琳那个幸福的人儿知道这些吗?


04

冯琳看着许老师和凌灵腻歪,嘴角一翘,露出个笑意。

这些话其实是她和凌灵提前对过词的。许晴晴的脾气有时有点倔,得顺毛捋,道理说一遍,她其实就明白了,但你的话说不到她心上,她的气顺不过来,反倒适得其反。

许老师可能因为怀孕有些内分泌失调,对她这个所谓的“幸福人”“全乎人”偶尔看不顺眼,她就顺她意,扮黑脸,让凌灵扮红脸,只要能让她泄了这口气就行。

冯琳觉得右胸又隐隐在疼,不由伸手揉了两下。

凌灵的目光跟过来,小声问:“你怎么啦?怎么还没好吗?”大家都看见过冯琳敲胸口,以为早好了呢,现在怎么还不舒服?

冯琳摆摆手,又揉了几下,“应该是来例假影响的,乳腺增生犯了,没事。” 

她这么一说,许老师想起上次的事,也问:“还没好?我看我得给你约个医生瞧瞧,你哪天有时间?”说着就摸手机,“咱们这年纪,有病耽误不得。”

凌灵把一个靠垫塞她腰后,“你俩都靠会吧,你们不比我自由职业,随时能休息,你俩眯一会儿,晴晴,要不你进卧室?我和花子弄点好吃的,在这儿吃了再走。”

冯琳往后一倒,说:“也好,这会还真有点困,我靠一会儿,许老师你也进去消停会。” 转头又嘱咐凌灵,“和花子多弄点,说不定晓芸一会儿也过来。”


05

看见许晴晴从卧室推门出来,晓芸的脑子就停了机。她很少在人背后说谁怎么怎么,今天因为竟然接到了刘团长的电话,一时激动,情不自禁了。

没想到被正主撞个正着。这尴尬的。

肖晓芸的脸涨得通红,许晴晴往她身边一坐,她下意识就站起来,“起来干嘛,坐呀,坐下坐下。”又被许晴晴拉坐下了,如坐针毡。

许晴晴叨了几口菜,才笑眯眯地问她:“芸芸——”

肖晓芸双手往脸前一挡,闭上眼睛,“我说我说,就是,刘凯刚突然给我打电话,我还以为有大事呢,把我吓得——”

“说重点。”

“哦哦,重点——重点就是他让我劝你生孩子。”终于说出来了,哎呀妈呀,这策反工作真不是她能干的。

“还有呢?”

“没了没了。”她怕许晴晴不信,手摇得更欢,“真的。真的。”就差赌咒发誓。

“好了好了。我信你。不过,芸芸——”她又拉长调子,“你说,我到底要不要生孩子呢?”许老师开始逗肖晓芸。

凌灵和冯琳看着直笑。


06

过了几天,知道许晴晴下了决心生孩子,并且已经通知了刘凯和公婆,及自家爹妈自己怀孕的事时,冯琳正一个人在医院里。

例假结束好几天了,她胸上还是疼,且疼得越来越厉害,碰都不敢碰,她百度了一下,觉得个个症状都相符,越看越怕。

老梁来来回回只一句话:“疼就去医院啊!”冯琳不想去,不敢去。她怕万一是不好的结果。

决定到医院看病的前一晚,她睡不着觉,想和老梁说说话,老梁被叫醒没说两句又开始打呼噜。

他的工作在现场,不比她坐办公室,需要时刻高度集中注意力,休息不好影响大,她只好自己一个人躺那儿胡思乱想,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看医生。

一会儿想应该不是啥大毛病,一会儿又想万一是大毛病怎么办?再往前想,如果真是坏坏病,老梁这年纪,就是自己不着急,他爸妈也得替儿子张罗,那浩浩就可怜了。

可怜的孩子呀!以后不知道过什么日子呢?

还没怎么样,冯琳自己心里先演了一出年度大戏。把自己难受得眼泪稀里哗啦。

思来想去,她觉得还是得去医院。


07

站在医院的走廊上,她才有体会,别看以前动不动就把“死呀”“不想活啦”挂嘴上,病真到身上,都想活。

好死不如赖活 着。她觉得,哪怕是坏坏病,也得凑钱做手术。

等病好了,她一定早睡早起不生气,天天锻炼身体,啥也不计较,睁只眼闭只眼,一定让自己活得长长的。

亲眼看儿子长大成人、娶妻生子,能多活一月就多活一月,能多活一年就多活一年,多活一天、一月、一年,对孩子都是助力。

“进来吧。片子给我。”她是早上挂的门诊,做完检查到了中午,拿到报告到住院部找医生。

这是一个大办公室,对面就是病房,走廊上不是病人,就是家属,人人脸上笼罩着阴沉、不详的气息。

冯琳进了办公室,医生坐座位上看片子,看完片子让她撩衣服,“把胸罩解开,衣裳全部撩上去。”

冯琳看看四周,有男有女,再往门口看,门口有人好像听见医生说的话了,正贼头贼脑往这边打量。她捏着衣服犹豫着。

医生不耐烦,拧着眉头看她,“麻烦您快点,我一会儿还有个手术。”

在医生眼里,女人不是女人,男人不是男人,都成了高等动物。只有人自己,才把自己当人。

拼命压抑着难堪,她尽量面向墙壁背对门口,撩起衣服,男医生的手在她两个乳房上摸摸探探,“这儿疼不疼?”

她“咝——”了一声。

医生摸了一会儿,判定:“看片子不是囊肿,应该是发炎了。你原来有增生,应该是导管扩张导致的发炎。”

“不是癌?”她问。


08

医生笑笑,“不是。哪那么多癌。”话风一转,又郑重叮嘱,“不过你这个年纪也得注意了,小病不注意,就会拖成大病。癌开始也不是癌,是一点点积累发展的结果。”

冯琳点头如鸡啄米,这会儿医生的话就如同圣旨,“那您说该怎么办?”

“先吃药,这个药,吃一瓶,降低雌激素的,吃完来复查。如果不疼了,炎症消失了,就没事了,平时注意就好,”

“要还疼呢?”人都爱追问,平白找不痛快。

医生把处方撕下来递给她,站起来,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要吃了一瓶还不好,你就自己再买一瓶吃,吃完再不好,就得做手术。”

“啊?!还要、还要手术啊?不是说不是癌吗?”话说完她就悟了,谁说不是癌就一定不用手术了?有的病,做了手术才知道到底是不是癌?

这一想,又怕。

医生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在她的片子上比划,“等得了癌再手术?

呵——你看着,目前是这块导管发炎,如果吃药效果不行,说明不是雌激素的问题。

做手术,从这儿、这儿,划一刀,把里面的炎症部分切断,取出来,好的部分缝合上。不过——”

医生怜悯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不过,做了手术也不保证不复发,因为你知道,”他在自己胸上比划,“毕竟,那儿切了一截,而且其他的是缝上的,有结,你明白吧?”

冯琳失魂落魄地带着药回了家。


09

儿子没听到她进门,手忙脚乱跳起来去关电视,她难得地没有批评孩子,听见公公又和婆婆大小声也难得没皱眉头,只在听到儿子说“妈我去做作业了”后,挤出一个笑,摸摸孩子的头,然后,进了卧室。

整个晚上没有出来。

老梁进房间时她知道,但她装不知道,等了一会儿,听到儿子叫“爸爸?“

“怎么啦?”

“爸你今儿给我签字。”

“你妈咋了?”

“我妈不是睡着了嘛!别叫她,你今儿签。”多贴心的儿子呀!只是不知道妈妈还能陪你多久?

情绪一天天丧下去,并且还有继续向下的趋势。

整整二十多天提心吊胆,许晴晴叫了两次,说到凌灵那儿吃饭,她都找借口回了。她没心思。

她若活着,她们的友谊自然有以后;若不好,友谊就成了0,聚不聚的没啥意思。

吃完两瓶药,症状减轻了点,但还是疼,老梁已经半个多月没和她亲热了,他不敢抱怨,因为老婆确实看着很难受。

“明天我请个假陪你去医院复查吧?”他问妻子(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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