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火系列之九、1952年的第一次大社火(借东西)

1952年,适逢土地改革,人民翻身得解放,做了国家的主人。过去,农民大多数都没有自己的土地。如今,农民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土地。全身人民意气风发,载歌载舞,表达了对党和人民政府的感激之情。

我们的家乡,父老兄弟素来尽管缺吃少穿,但对艺朮的执着追求,从来丝毫就没有减弱。我们这个地方自古以来,正月就有敲锣打鼓,耍社火的传统。

进入腊月,特别是年青的人,难以掩饰内心的喜悦之情,每日每晚,使劲地敲着铙钹,男女老少围着看热闹的人,挤的里三层,外三层。

闲下来,"钟楼"附近议论最多的就是抬社火的事。当时西安附近的大柏杨社火很有名气,经常和我社进行社火交流。切磋装社火的一些心得。

村里的年轻人,热情高涨,越烧越炽,终于在一天晚上,与社火南社杠上了。你来我去。这把火腾地烧起来了。这下,社火搁不下了!

当时,年青人撂下话来,这次不耍则已,耍就要耍大。我们不怕出力流汗!甘愿钻在杠头子底下。言下之意,这一次社火,一定要胜过布村南社一筹。决不能输给他。

当时的社火头,是一位门中老伯,他一看,社火头不掺手是不行了。人常说,谁拉下的屎,谁去擦。但耍社火不是这样的。年青人只顾移拉,其他后患不管。只好社火头去擦。社火说成了,剩下的一切问题,全是社火局里的事。社火头连夜召集社火局的负责人,商讨有关抬社火的相关事宜。

当时,主要还是人抬,转场子。很费力气,但心甘情愿,无怨无悔!正月天,人都集中在家中,地里的活路暂时停止了。人手是没问题的。社火娃也没问题。 这时,正好各学校都放了假。主要就是需要东西。没有社火衣服,没有社火娃头上戴的帽子。你没有家底,也不好意思张口向亲戚们去借。

以现有的东西,自己耍满可以,但要耍出规模,却并非容易的事情。有人提议说,没东西可以向别人去借呀,谁把东西能制全?还不就是你借我的,我借你的。他们互相之间就是鱼借水,水借鱼。况且,亲戚听了都非常支持我们今年耍一次社火。这么些社里只有我们村有这个基础。

前几天,他们听说我们村今天可能要耍社火,他们听了后无比高兴,比我们还心热。他们还问,过了年几时准备耍?不敢定的时间太远了。时间太远了,等开了学,光是社火娃都不好找。有人回答说,还没定下来。到时候决定了下来,是会向他们下请帖的。耍的大了,还要请他们去帮忙呢!如果开口向他们借点东西,他们肯定能借给我们的。果然,今天就轻而易举地借到了东西。

于是,由社火头分派他们到各个地方去。或用担子挑,或人肯肩扛。为了熟悉各个地方社火的主要负责人的住处,便用与社火头接冾,便每个地方专门派去了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在前边引路,每到一个村子就找从前在一起共过事的熟人。有了熟人好办事。

没想到,这一次,非常的顺利。社火头很热心,冬冷寒天,起三更,闹半夜的。叫开门,社火头起来,连夜同村里人赶到社火局,把社火箱亮开了,看还需要啥,尽管说。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我们村里借东西的人赞叹不已,还是亲戚这次帮了大忙。

就像生活中的我们,各社的亲戚关系是没有远近的。我们的亲戚社,有蓝田县本土境内的,如,王庄,腾家寨,香村,洋沟等。也有相当的一部分是长安的。像郭村,侯村,侯平,柳家湾,前后村,大兆,狮村等

就在这两天里,另选一个好日子,派社火局这主要负责人,郑重其事地向兄弟社下请帖。让他们来,我们社火局热情欢迎。能装社火的来带上社火箱,柳木腿,因为用是柳木制作的。我们也就高跷。我们会安排他们专门住一个地方,帮村子装社火。装不了社火的社还可以敲社助威,还可以扭秧歌。不可以抬桌子,放炮等。各尽所能,争取要好这一次社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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