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院子

                        卢晓芳

    每当走进妈妈家的院子，看着满院丢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心里就会徒然生出一种失落感。脑海中就会拂现一幕幕童年时的情景！有快乐有伤悲，有不舍和眷恋！也有童趣和无奈！

      我家是在我读初一时搬到这里的。那时，这幢三层楼的商品房是县里第一幢高楼层的房子。

      当时爸爸妈妈为了照顾年迈的奶奶，就选了最低一层。三室一厅一厨一卫，而且还带了个二十多平米的院子。那时，算得上是最高档的商品房了。我爸妈带着我奶奶，我哥、我弟、我二姐、还有大姐的一个两、三岁的儿子（当时大姐在另外的城市生活），一共8口人，住在一起。因不够住，就把卫生间当作一个小卧室。那时，刚兴起高楼层，所以卫生间也不象现在留有蹲位和地露，它就是一个小房间而已。

    我家每天吃起饭来一大桌子人，有的站着，有的坐着，还有的蹲在地上，一家人热闹非凡而又其乐融融，当然也有吵吵闹闹的时候。

    我和我哥我弟还在读书，只有爸爸和二姐在工作。二姐的工资很少，仅够她一个人用。爸爸的工资要养活一大家子人，很不容易。为了补贴家用，妈妈常常到外面打临工，家里养些猪和鸡。

      记得有一年，爸爸把院子圈起来，养了一头猪，几十只鸡就散养在院子里。每天院里鸡飞猪叫的，而且臭气喧天。但是那时经济条件太差，物质很匮乏，像这样一家人要养活，靠工资肯定不够，必须要寻其他的办法增加收入。所以爸妈就想着养点什么，到年底时，既可以卖钱又可以留点自己过年吃。

    养上几十只鸡和一头猪，可苦了我们几个小的。爸爸早就安排好，我们三个负责担扫院子里的卫生。每天一到了傍晚，把鸡赶进鸡舍，关起来。猪也进入猪圈里。然后就是我们三个开始劳动的时候了。我哥和弟负责提水冲地面和倒垃圾，我负责扫干净。虽然又苦又脏又臭，但三个人却配合默契，共同把这劳动当成一种娱乐，既锻炼了身体又融洽了我们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现在想起来，那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后来，我们都相继参加了工作。经济条件好多了。爸爸也卸下了生活的压力，他开始打理院子了。首先，在靠围墙的南边，栽了一棵葡萄和一株金桔树。每年除夕夜，妈妈就说，倒一碗肉汤到葡萄和金桔树根下，来年结的果一定很好吃。真应了妈妈的话，那匍匐又黑又大又甜，整个院子里打了一个大大的葡萄架，每当夏天清风吹来，我们几个在架下乖凉，又能吃到甘甜的葡萄，真的很惬意！每到春天，金枯树挂满米粒似的白花，微风一吹，清香扑鼻，不几天，花撒落下来，就象下着飘着的香雨，却冒出了一个个青青的比米粒大点的桔子。

    在院子另一墙角，种上了菊花，月季，满院飘香，就在这种环境下，我开始写诗，写散文了。随着岁月的流淌，我们也各自搬离了家。后来爸爸也没了，院里的花也慢慢凋谢了。现在的院子一片狼藉。唯有那棵金桔树还在，却长成了弯的枝桠，但是年年还能挂满果实，每年妈妈说，你们摘点去浸酒，留着，咳嗽吃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