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养媳》之第十一章：姣姣媚眼攻心

《童养媳》萍常心作品

待塘少爷兴冲冲地来到祠堂厢房，眼前一派忙碌景象：戏子们吊嗓子的有之；试戏服挥水袖踩莲步的有之；武生挥大刀练把式的有之；还有琴师、鼓师拨弦击鼓，加之唢呐喇叭参杂，热闹喧哗。

这其间，有一妙龄女子摇摆小蛮腰，穿花蝴蝶般来回走动，动动这里说说那个，分外引人注目。塘少爷近前，一双眼睛立马定格在女子身上，移不开了！花气浓拖两鬓云，绛罗衫子缕金裙。秋剪瞳人波欲活，春添眉妩月初分。

妙哉妙哉，当真是绿珠虽小已倾城！堂兄诚不欺我！塘少爷心如擂鼓，两耳犹被寺庙的铜钟敲着，嗡嗡作响“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情窦初开的塘少爷脑子中转悠的正是这新学的诗句。

没错，塘少爷眼前的女子正是李班主的女儿，姣姣姑娘。此时，姣姣姑娘见这一位衣着光鲜面貌俊秀如玉人儿般的少年公子盯着自己看，本能的嫣然一笑，上前搭话：“少爷您是？到此有事？”

她原本比塘少爷年长两岁，自幼跟着父亲游走江湖，见惯了各种人情世故世态炎凉，端又天生的八面玲珑，巧嘴善言，一双眼睛更是厉害，眼前之人是什么个身份一看便心知大概。三言两语下来，两人便打的火热。娇娇姑娘得知塘少爷就是此处主家的大公子，体貌又是如此的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一颗芳心便已盛开。

她和她爹做的买卖虽还能赚点钱，但戏班子在世人眼中和卖笑求欢的娼家差不了多少，都是低贱的勾当。如果能和林大先生这样的世家结成亲家，委实是攀上高枝了，父女俩个很快达成共识！接下来的五六天，塘少爷找着空闲便往祠堂、戏台跑，李班主都是眉开眼笑，神情颇为殷勤，姣姣姑娘更是莺语婉转柔媚无比。

待三天大戏唱罢，得了酬金赏银，李班主率众人清场整理行头包裹，一一坐马车离开之时，塘少爷依依不舍，眼中流下泪来。姣姣姑娘往他手心塞一团丝锦，嘱其收好：“千万莫忘了奴家！”走出几步，又突然回头嫣然一笑。当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眼底的风情直让塘少爷一阵阵心勯！

塘少爷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才把手心中攥着的丝锦拿出来看。小小一尺见方的锦织布，分明是从戏服中扯下来的，只见上面墨迹未干，十个娟秀小字“地生连理枝，水出并头莲。”塘少爷痴痴地看了又看，然后裹紧藏到里衣夹袋贴身带着。

此后的时间里，塘少爷一心想着怎样诓林大先生，找借口去县城一趟，以至于被私塾先生用竹板打了手心，背不出“出师表”，先生之前教的几篇也是含混不清。事有凑巧，林大先生想着儿子年已十四，该进洋学堂去进修几年，待回来就可以教他打理家中大小事务，产业早晚也是要交与他手的。

于是，塘少爷心想事成！被林大先生送进了县城最大的学堂。清政府已经风雨飘摇，科考无望，但他还是指望儿子也是“秀才”，识文断字，腹有诗书气自华，不辱没门楣。事与愿违的是塘少爷把这些年头都当成了他与意中人花前月下海誓山盟的神仙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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