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历山苦郎
在正常情况下,正派人都不敢光顾的四面八方客店,好像光明也在冷落它。这不,又停电了。不过,在这个藏污纳垢的好地方里,人们似乎并不关心这些正常人关心的小事。停电并不影响肮脏的交易,黑暗比光明更钟爱见不得人的勾当。
07号房间在这个四面八方小客栈里是一个最隐蔽的角落,条件简陋,房租昂贵。公羊康之所以选择这样一个地方作为他常来常往的落脚点,也就是图个清静。一支蜡烛闪烁着在现代人看来十分微弱的光亮。在这微弱的光照下觥筹交错,拳声高亢。公羊康一仰脖子灌下一杯杏花汾酒,半醉地把酒杯扔到桌子上:
“今天,我,我不喝了。”
“公羊叔海量,接着干!”小林拣起公羊康扔过来的杯子又斟上了酒。
“不喝!”公羊康一把打掉了小林举过来的酒杯,“你小子别给我玩花屁股,你不是在隔壁还给我留着个黄花,花闺女的么,你小子,存心看,看我的……”
“哎,公羊兄,我是想让你等一会儿,”小林立即陪上笑脸说,“等来了电,你好好看看她的小脸蛋,不瞒你说,从我手下过去的那么多小妞儿,还没见过这么迷人的呢。”
“你小,小子玩剩下的吧,我可不吃,吃狗剩的。”
“哪里,哪里,”小林辩解着,“上次你玩得我好苦,我还能再跟叔玩小心眼,今后只要是从我手里过去的,保证给你留下真货。”
“公羊叔,这个可是真的,”酒摊子上的一个叫二秃子的搭话了,“小林这小子为给你留下这朵花,都不让我和三赖子碰一下。”
“就是么,”三赖子也敲起了边鼓,“公羊兄,那你玩剩下以后可得让我们那个……”
“当然,我只吃鲜桃一口,剩下的核,你们唆,唆去吧,哈哈哈哈,”公羊康突然一把拉过二秃子来,“二秃子,你小子,不骗我。”
“我哪敢骗大哥你啊。”
“真地漂亮?”
“没说的。”
“你们都没有染指。”
“啊,染指,”二秃子不懂染指这个词的含意,“染指,我就拿手摸了一下,小林子还给我翻脸呢,我可没有染什么指啊。”
啪地一个耳刮把二秃子打得愣在那里,二秃子用手摸着发烫的面颊,不解其意地盯着公羊康,“大哥,你,你喝多了吧。”
“你小子,记,记住,下次给我留的,摸都不准摸。”
“可是,大哥,我,我……”
“大哥,他根本就没有摸着。”
三赖子打着圆场。
“都他妈的说我心狠手辣,就连我最早交的小林子兄,兄弟也……”
“大哥,我对你可是没有二心啊,”小林子又灌下去一杯酒,“哪一次出了毛病差错不是兄弟我收拾的,哪一次兄弟我干得不是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的,就说上次那个假装成出租车司机的女大盖帽……”
“嗯。”公羊康的酒一下就醒了许多。
小林自知失口,赶快转换话题:“嗨,大哥,看来这猫尿是不能多喝,你还是给咱们再指教指教发财的路子吧。”
“对,对,还是大哥你说说咱们今后怎么干吧。”二秃子和三赖子也扯着嗓子叫起来。
“哈哈,”公关康一声干笑,“咱们干的这一行就是当今世界上三大国际化、专业化的发财行业之一。”
“哪三大行业,哪三大行业?”一片讨好的提问。
“第一是贩毒,第二是黄金与文物走私,这第三么,”
“就是咱们干的罗。”二秃子抢着公羊康的话叫嚷着。
“你他妈的就能,听大哥说么。”三赖子在桌子下面蹬了二身子一脚。
“这个贩卖人口的行业,尽管古来有之,但趋于国际化还为时不长,特别是在我们中国才刚刚应运而生。”
“大哥,那我们如果把这些女人运到国外去就可以发更大的财了吧?”二秃子总是具有好奇心。
“那倒不一定,在印度、巴基斯坦,一个女人才,才,”公羊康掂过酒瓶子咕咕咚咚地灌了两口,“才他娘的三十到一百个美元,折合咱们人民币才一百到三百块钱。”
“那可不划算,我们可不能干,光路费得多少呢。”二秃子一下子蹲到了椅子上。
“在中东,”公羊康打了一个嗝,用手制止了一下二秃子的插话,“在他妈的中东,稍微好一些,一个没有结,结过婚的女人可,可以卖到一千六百个美,美元。”
公羊康用筷子夹了一筷子菜送到嘴里有滋有味地嚼起来:“在美国,他妈,妈的一个孩子就能卖,我,我不给你们折合人民币了啊。”
“说吧,大哥,别算,算账怪麻烦的,反正美元和人民币都是钱。”又是二秃子。
“一个孩子,就能卖五千个美元。”
“哎呀,我的妈呀,这可以赚大钱,赚大钱,咱们这里不要钱的孩子多的是,有人想给还给不出去呢,”二秃子来了劲,“路边里,茅坑里到处都有扔的。”
“这倒也是。”三赖子好像也动了心。
“别他妈的见骆驼就不吹牛了。”小林鄙夷地斜了他们一眼。
“可他妈的同样是孩子,”公羊康根本不去理睬他们的争论,“到他,他妈的穷印度就不值钱了,一个才,才卖六十,美元。”
“他妈的印度搞计划生育大概比我们还厉害,都他妈的掏钱买儿子。”二秃子一把掂过酒瓶又灌了起来。
“你,他妈的不学无术,懂个屁,卖到印度去,去的孩子,都他妈的给杀了。”
“啊!”
“要肾,肾脏,懂吗,土包子,肾,肾脏就是这个,”公羊康用筷子在盘子里夹起一片凉拌猪肾来在跳动的烛光下晃悠着,“就是腰子,哈哈哈哈。“
小林只顾在那里自斟自饮。二秃子和三赖子傻愣愣地瞪着公羊康用筷子夹起来的那块凉拌猪肾。
“在我们中国的山西平陆,一个男孩,一千,”公羊康把在筷子上晃悠着的那片猪肾送进嘴里咀嚼起来,“女孩子八百,你们他妈的,可,可以去收购么,要广开,开财路贩到河南就赚钱。不过,安全第一,谁暴露了我们,就坏他一个,谁出,出卖了我们就结果他。”
小林、二秃子、三赖子都瞪起了眼睛,他们是知道公羊康为人狠毒的心肠的。
“嗨,怎么就忘了正事了!”公羊康腾地一下跳下床来,“隔壁还有黄花菜呢。”
“大哥,这电还没有来。”小林看着头顶上的电灯泡说。
“它不来,我就不,不他妈的,入洞房了?”公羊康带着醉意,“摸,摸着干。’
“那也好,你去吧,“小林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递给公羊康,”“这是门上的钥匙,手我都给捆起来了,不用你费劲,嘴里塞着手巾呢,不怕惊动人,你就放心地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