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学校里相亲——远去的村庄160

读初中的时候，正在上课，教室的门会被打开，门口出现几个妇女，大约是中年模样，在那里指指点点。起初不知道她们做什么，后来次数多了，大家开始议论，原来是过来相亲的。

她们由一个熟悉情况的人带领着，来到教室门口，也不管不顾老师是否同意，也不管我们是否在上课，就擅自打开教室的门，然后用手指比划着，好像说是哪一组哪一桌，哪一个男同学。看了一下，就离开了。

她们是受女方的委托，来看看有订亲意向的男孩子。他们不去男孩子的家里看，而是来到学校里，要看看男孩子长得什么模样。下课了，大家就揣摩，到底是来看哪一个男同学。

读初一的时候，大部分同学虚岁十三。按照江南垟的习俗，已经到了订亲的年龄了。实际上，江南垟流行订娃娃亲，不少孩子七八岁就定亲了。而且，不少地方还流行姑舅姨表兄妹做亲，说什么是亲上加亲。

张志平就是从小订下娃娃亲的，而且他的对象就是他的姨妈的女儿，是表兄妹，属于亲上加亲的。八岁那一年，志平订亲了，挑了一担彩礼送到女方家，就是他姨妈家。

礼尚往来，彩礼送去，又回礼，显得很热闹很隆重。这一切，志平觉得很有意思，很好玩。八岁的他，才可以读小学一年级，那时既没有广播电视，也没有书籍报纸，对于这些农村的习俗，实在难以理解，只是觉得好玩，很热闹。

随着年岁增大，到了初中，开始有一点自己的看法了。阿芳的哥哥，他娶了舅舅的女儿为妻，生了第一个男孩子，竟然长不大，长不高。志平觉得很奇怪。不但长不大，而且是傻的，到来八岁，上学的年龄了，却不能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