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与《战国策》札记(二百九七)

江乙说于安陵君曰:“君无咫尺之地,骨肉之亲,处尊位,受厚禄,一国之众,见君莫不敛衽而拜,抚委而服,何以也?”曰:“王过举而已。不然,无以至此。”江乙曰:“以财交者,财尽而交绝;以色交者,华落而爱渝。是以嬖女不敝席,宠臣不避轩。今君擅楚国之势,而无以深自结于王,窃为君危之。”安陵君曰:“然则奈何?”“愿君必请从死,以身为殉,如是必长得重于楚国。”曰:“谨受令。”

江乙对安陵君说:“您对楚国没有丝毫的功劳,也没有骨肉之亲可以依靠,却身居高位,享受厚禄,人民见到您,没有不整饰衣服,理好帽子,毕恭毕敬向您行礼的,这是为什么呢?”安陵君回答说:“这不过是因为楚王错误地提拔我罢了;不然,我不可能得到这种地位。”江乙说:“用金钱与别人结交,当金钱用完了,交情也就断绝了;用美色与别人交往,当美色衰退了,爱情也就改变了。所以,爱妾床上的席子还没有睡破,就被遗弃了;宠臣的马车还没有用坏,就被罢黜了;您现在独揽楚国的权势,可自己并没有能与楚王结成深交的东西,我为您非常担忧。”安陵君说:“那可怎么办呢?”江乙说:“希望您一定向楚王请求随他而死,亲自为他殉葬,这样,您在楚国必能长期受到尊重。”安陵君说:“敬遵您的教导。”

这段揭示了官场和人世间的两个规律,第一用者为贵,只要领导用你,必然给你高位,厚禄,你自然会高贵,否则,你就卑微。第二,世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永久拥有,有一个生,长,荣,衰的过程,而且非常快。

  三年而弗言。江乙复见曰:“臣所为君道,至今未效。君不用臣之计,臣请不敢复见矣。”安陵君曰:“不敢忘先生之言,未得间也。”

3年以后,安陵君仍然没有说什么。江乙又拜见,说:“我给您说的,到现在您也没有实行,您既然不采纳我的意见,我要求从此不再会见您了。”安陵君说:“我实在不敢忘记先生给我的教导,只因没有遇到好机会啊!”

江乙要安陵君发誓为楚王死,殉葬。这可不是随便能表白的。

  于是,楚王游于云梦,结驷千乘,旌旗蔽日,野火之起也若云霓,兕虎嗥之声若雷霆,有狂兕(牛羊)车依轮而至,王亲引弓而射,壹发而殪。王抽旃旄而抑兕首,仰天而笑曰:“乐矣,今日之游也!寡人万岁千秋之后,谁与乐此矣?”安陵君泣数行而进曰:“臣入则编席,出则陪乘。大王万岁千秋之后,愿得以身试黄泉,蓐蝼蚁,又何如得此乐而乐之。”王大说,乃封坛为安陵君。

在这时,楚王要到云、楚地区去游猎,车马成群结队,络绎不绝,五色旌旗遮蔽天日,野火烧起来,好像彩虹,老虎咆哮之声,好像雷霆。忽然一头犀牛像发了狂似的朝车轮横冲直撞过来,楚王拉弓搭箭,一箭便射死了犀牛。楚王随手拔起一根旗杆,接住犀牛的头,仰天大笑,说:“今天的游览,实在太高兴了!我要是百年之后,又和谁能一道享受这种快乐呢?”安陵君泪流满面,上前对楚王说:“我在宫内和大王挨席而坐,出外和大王同车而乘,大王百年之后,我愿随从而死,在黄泉之下也做大王的席垫,以免蝼蚁来侵扰您,又有什么比这更快乐的呢!”楚王听了大为高兴,就正式封他为安陵君。

只不过是谋富贵的套路罢了,不得道,只是术。谄媚之词。

  君子闻之曰:“江乙可谓善谋,安陵君可谓知时矣。”

君子听到了,就说:“江乙真算是善于出谋划策,安陵君真算是善于利用时机啊。”

江乙算是一个善于给别人出主意某富贵的门客吧!这样的人也会衣食无忧。

好了,我们来看看希罗多德的历史吧!

(8)当五长官听到这話的时候,他們却把答复推到第二天,到第二天的时候,又向下面的一天推,这样他們一天又一天地推了十天。在这期間,全体伯罗奔尼撒人尽一切的努力来修筑地峽上的工事,而他們几乎把它完工了。我不能說明为什么当馬其頓人亚力山大来到雅典的时候③,拉凱戴孟人非常担心雅典人会站到美地亚一方面去,而現在却又根本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这理由不外是他們現在已在地峽上修筑了工事幷認为他們不再需要雅典人了,但是在亚力山大来到阿提卡的时候,他們正在修筑他們的壁垒而还沒有完工,因此他們是特别害怕波斯人的心情下进行修筑工作的。

拖延时间,赢得修筑工事的时间。

(9)但是,最后斯巴达人的回答和斯巴达軍出师的方式是这样的。在規定最后一次接見的那天的前一天,一个叫做奇列欧斯的铁該亚人从五长官那里听到了雅典人所說的一切,这个奇列欧斯在斯巴达人当中是势力最大的一个异邦人;他在听到雅典人所說的話之后,据說他就向五长官說:“五长官,目前的情况是这样的。如果雅典人成了我們的敌人和异邦人的同盟者,那末,虽然你們在地峽上面修筑了一道坚强的璧垒,却仍然有一个大敞四开的門可以把波斯入引入伯罗奔尼撒。我看,在雅典人作出什么会使希腊吃亏的新的决定以前,还是听从他們的意見罢。”

奇列欧斯的警告

(10)以上就是他对五长官所作的劝告,五长官立刻考虑了他的劝告。他們沒有向从这些城市来的使节講任何話,而在天还未亮的时候,便派出了五干名斯巴达軍队,又給每个斯巴达人指定了七个侍从的希劳特。他們派克列欧姆布洛托斯的儿子帕烏撒尼亚斯担任斯巴达軍的統帅,統帅的职位本应属于列欧尼达司的儿子普列司塔尔科斯,但他那时还是一个男孩子,而帕烏撒尼亚斯却是他的从兄和监护人。原来帕烏撒尼亚斯的父亲和阿那克桑德里戴斯的儿子克列欧姆布洛托斯已不在人世了。在他把修筑壁垒的軍队从地峽率領回去以后不久,他便死去了。克列欧姆布洛托斯把軍队引离地峽的理由是这样。正当他为了战胜波斯人而奉献牺牲的时候,天上的太阳却暗了起来①。帕烏撒尼亚斯选了一个同族出身的人作他的同僚,这个人是多里欧司的儿子埃烏律阿那克斯②。这些軍队就随着帕烏撒尼亚斯离开了斯巴达。

这里记载了一次日蚀天象。

(11)但是在天剛亮的时候,使节們就到五长官这里来了,他們幷不知;道斯巴达軍队业已开拔的事情,而且他們自己也想各自返回自己的城市去了;于是在他們来的时候,他們就說:“拉凱戴孟人啊,你們还留在这个地方举行叙阿琴提亚祭,还在自己寻欢作乐,却完全不顧你們那陷于困境的同盟者。雅典人由于你們对他們于了不正当的事情,再加上沒有同盟者,他們将要尽他們力之所及来和波斯人講和,自此之后,既然我們很明显地变成了国王的同盟者,那我們就要随着他去进攻他的軍队領我們所去的任何地方了。那时你們就会知道这件事情对你們将要有怎样的后果了”。这就是使者們講的話。于是五长官便发誓向他們說,他們相信他們那征討外国人的軍队現在已經到欧列斯提欧姆了;他們是把异邦人称为外国人的。由于使节并不知道这件事,便进而詢問这些話是什么意思,而在曉得了全部的具实情况之后,他們感到吃惊,于是火速地起程去追赶大軍去了。和他們一同去追赶的,还有五千名拉凱戴孟的佩里欧伊科司①的精銳重武装兵。

兵不厌诈。

(12)这样,他們便赶忙地来到了地峽。但是阿尔哥斯人却已经答应瑪尔多紐斯說,他們要阻止斯巴达出兵作战;因此当他們一听到說帕烏撒尼亚斯和他的大軍已經离开斯巴达的时候,他們就把他們所能物色到的最快的远途信使作为他們的使者派到阿提卡去,而当这个人来到雅典的时候,他就向瑪尔多紐斯这样說:“阿尔哥斯人派我到这里来告訴你,拉凱戴孟的壮丁已經出发作战了,而阿尔哥斯人并未能阻止他們这样做。因此,想个什么好办法来应付局面罢。”

又要节外生枝吗?

(13)使者这样說了之后,就又回去了。而在瑪尔多紐斯听了这話的时候,他便不再想留在阿提卡了。但是,在他听到这事之前,他沒有任何举动,而是想知道雅典人作何打算,想知道他們預备如何做,因此他既未伤害,又未蹂躪阿提卡的土地,因为他还是一直在認为雅典人会和他締結和約的。但是当他不能說服他們幷知道了事情在全部具实情况的时候,在帕烏撒尼亚斯率部进入地峽之前,他便撤退了;但是在撤退之前,他首先把雅典用火点着,并且把还留在那里的任何城壁或家宅或神殿完全摧毀破坏。至于他把軍队撤走的原因則是,阿提卡不适于騎兵的活动,而如果他在一次战斗中被战敗的話,那末除了一条少数人便可截击的狹窄通路之外,沒有任何可以撤退的道路。因此他的計划是退到底比斯去,想在一个接近友方的城市并适于騎兵作战的地点展开战斗。

瑪尔多紐斯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军事家。

(14)于是瑪尔多紐斯就把他的軍队撤去了,而当他还在路上的时候,他得到消息說,另有一支由一千名拉凯戴孟人組成的先鋒队已羥到达美伽拉。他听到这一情况时,便寻思用什么办法他可首先解决这一批人,于是他便轉过来率軍向美伽拉进兵了。在先头的是他的騎兵,騎兵蹂躪了美伽拉的領土。这是这一支波斯軍在欧罗巴日沒方向的那一方面所到达的最远的地方。

打击拉凯戴孟人的先锋队。

(15)但是在这之后,瑪尔多紐斯又接到一个消息,說希腊人都集台在地峽地带。于是他便通过戴凱列阿退却了。原来貝奥提亚的首頜們①曾把和他們相邻的一些阿索披亚人召請来,而这些人就把他引导到司潘达萊斯,从那里又把他引导到塔那格拉;在塔那格拉他駐屯了一夜,第二天早上他从那里又到司科洛斯,这样就进入了底比斯的領土。虽然底比斯人是站在波斯的一方面,他仍然削平了底比斯土地之上的树木;他这样做并不是因为他对底比斯人怀有敌意,异乎寻常的必要使他不得不为他的軍队修造坚强的工事,为的是在战爭的結果与他的本愿相違背的时候,他可以用它作为避难的地方。他的軍队的駐屯地区以埃律特萊伊为起点,通过叙喜阿伊而进人普拉塔伊阿人的傾土;在这一带,他們是沿着阿索波司河駐屯的。不过,他的壁垒却修造得沒有这样长,它每一面的长度大概是十斯塔迪昂。

瑪尔多紐斯为与雅典人和斯巴达人决战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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