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歌的男孩儿

    真的没有想到，一个男孩儿会出落得如此俊俏。白晰的皮肤，时尚的红发。精致的腕表，闪着寒光的项链。那歌声更是富有穿透力。不过，我不喜欢他叼香烟的样子，给人感觉有点堕落。同时，我害怕看见他的眼神，忧郁中带有些许苦涩的眼神。那时，他一直来酒吧唱歌，一晚上五十，唱三首。但他总是唱女人的歌，唱得哀婉生动，唱得如泣如诉。我们都很惊诧，女人的高八度，在他的嗓子上演绎得无可挑剔。有好几次，客人为此打赌，猜唱歌者是男女。

我是吧台调酒师，日久，我们便熟了。因为他每天晚上都要赶场，所以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很少。不过，有次他请我吃炒饼。对于炒饼，我原先没有吃过。那次，他嗓子不舒服，所以就没有跑别的场子。在酒吧唱完了歌，就倦在吧台边的凳子上，呆呆地和我对坐着。他约我出去唱两杯。我不胜酒力，对于一个调酒师来说，有点不可思议。那天，客人也不多，老早就打烊了。上天好象是故意的，有意成全他似的，他带我去吃夜宵。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我们就在干净的炒饼馆要了一个雅间。我没让点许多菜，只要了点青菜，两小碗炒饼，一个素的蛋汤，两杯橙汁。我们就对坐着，他不想吃，只想看着我吃。我笑他，身体比什么都重要。他点了支烟。我说，吸烟有损嗓子，你连本钱都不要了？他笑笑，没吱声。由于第一次吃炒饼，特贪，吃得津津有味。

“别噎着了，喝点橙汁。我喜欢你调鸡尾酒的样子。”

“是吗？我最嫉妒你的嗓子了，歌唱得真好，为什么总是唱女声呢？”他笑了笑。

“为一个人，一个自己深爱的人。”

“她喜欢你这样？妖？”

“妖？“他笑了。

“但我们没有走到一起，她只是喜欢我。我告诉她，我会一直等，我会给她时间让她回心转意。”

“结果到现在她还没有来？”

“是。”

“别傻了，你总想想自己的未来（那年头流行《心太软》）。”

“想过了，我忘记不了她。”

“她有男人了？”

……

他苦笑一番。而后说：“你不懂。”

我一脸的迷茫。他笑笑，没吱声。那时，感觉自己真得很浑沌……

那天晚上，他把我带到他的住处。简单的小房间，收拾得很干净。

除了音响，就是床，然后就是衣架，那种商场挂成排衣服的衣架。挂满了红红绿绿的演出服。每一件到收拾的干干净净。他给我翻看他以前的照片，还有和朋友的合影。翻了那么多，他始终没有告诉我，哪个才是让他一直等待的人。夜，月光如泻。我们聊了一个晚上，都是些没边没沿的话。

    后来，我离开了酒吧，也时常在小报见到他的演出的海报。不过，最终，他没有大红大紫，现在想想，他等的人是否已经回来了，是否兑现了承诺，让他不再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