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无言,人淡如菊

安生,学生时代是个温婉秀丽的美女。


安生是班上的文娱委员,会唱歌,可用能歌善舞来形容。那时她编了一条马尾辫,像杨柳枝垂在水面一般,在胸门前和肩背之间来回逡巡,也不时撩拨起班上男生的眼神。

那时的校园有三排三列的青瓦灰墙的平房教室,掩映在桂花树和银杏树之下,每到秋季开学季,先是八月桂飘香,一阵阵馥郁花香,不依不饶的灌进教室,紧接着就是银杏叶黄了,一片片银杏叶子,在风中蝴蝶一般飞舞,飘落,单单这两样风物就够怀念一辈子,更何况还有人淡如菊般的安生。

安生从城市来到这个县城高中,带来了很多新奇的东西。那时大部分同学从农村来,住校,安生家在县城,高中学校与县城隔河相望,安生每个礼拜六回家,是骑自行车,背上还跨了一个大大的吉他。常常这样的时候,她骑车飞过银杏叶大道时,正是吃晚饭的高峰,络绎不绝的同学,少年少女,自动的让开一条通道,目送她绝尘而去。

音乐课的时候,老师一般不上课,安生会教大家唱歌,唱《八月桂花香》,“一城风絮,宛如挥手袖的风,悠悠一缕香,留在深深旧梦中...”

那低沉,婉转,优美的句子和歌声,久久的回荡在校园的天空,留在心中。这个时候是安生最亲民和接地气的时候,骄傲的白天鹅,引颈高歌之前,常常是一个羞涩的微笑,不知道又勾起了多少遐想和伊梦。多年以后,安生和我聊起从前收到的情书,依然是嫣然一笑结尾。


毕业后同学们搞过聚会,5年一小聚,10年一大聚,班上的,年纪的,安生都是当然不让的组织者和主持人,一如当家花旦。

我们都希望的现世安稳,岁月静好,并没有如期而至。安生遇上了人生中很棘手的事情,先是老父亲心脏换瓣膜,从鬼门关捡回一命,再是先生身陷囹圄......

安生一遍又一遍和我诉说,说她是能够吃苦的,言语低沉,我知道她是忍住眼泪的。

她说在这种氛围之下,她唯有自己不能倒下,还能上班,还有一份工资,她唯有守住家,照顾好老人和小孩。

想起一句诗“落花无言,人淡如菊”,或许就是安生最好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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